盧青竹隻是笑笑,“那李智今晚怎麼沒有來看演出,後面又突然出現?”
“我……也不知道。”方鹭也洩氣道,随後又意識過來一件事:“你怎麼知道我給他票了?”
“啊,這個……”盧青竹撓撓頭發:“小六告訴我的。”
方鹭也:“你和小六都熟到這種地步了嗎?”
“還行吧。”盧青竹心虛地笑。
其實從方鹭也跟着舞團去巡演的時候小六天天過來看盧青竹開始,兩人的關系就很不錯了。小六生下來就無父無母跟着爺爺生活,後來爺爺去世了一直跟着李智,人生裡就沒有出現出女性角色。
而盧青竹溫柔、細膩,從來沒有看不起小六是個打扮非主流的‘跑腿小弟’,他對盧青竹有着某種女性長輩的好感。
當時李智讓他負責安排人照顧盧青竹的時候,他不知道有多開心。
盧青竹最關心的就是方鹭也的事,小六作為李智的左膀右臂,除了床上的事兒之外他基本都知道,于是選擇性的把兩人之間比較溫暖甜蜜的事情挑着跟盧青竹講了。
等盧青竹睡着,方鹭也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方才下車的時候,李智并沒有說會在外面等着他,所以在醫院門口看到李智的車的時候還有有些意外的。
李智站在車旁邊抽煙,昏黃的燈光拉長了他的影子,長長的一條延伸到方鹭也的腳邊,像是踩在他的肩膀。
“我以為你走了。”方鹭也走過去。
李智滅了煙:“我覺得你應該有話跟我說。”
方鹭也低頭看鞋尖,上面沾着碎雪冰,“什麼話?”
“先上車吧,外面冷。”
車子重新開上路,不知道是往什麼方向,方鹭也坐在副駕駛,就算是深夜,路邊仍然有一兩個在路上走動的人。
三個月前的方鹭也把自己最喜歡的事藏在心裡,偶爾拿出來想一想,支撐着他過那樣麻木沒有希望的生活,他就是那些深夜還走在路邊,茫然不知去向的人。
前天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既害怕又興奮,怕自己做不好,更怕沒辦法照顧好盧青竹。
不得不承認,他這樣做,是因為有李智在幫他,幫他照顧盧青竹,給他錢,讓他不用為這些擔心,讓他可以放心的去做喜歡的事。
但是那天又再次意識到,他隻是李智的一個情人,是他随時都會放棄的人。
他又沒有底氣了。
更讓他害怕的是,他發現自己是喜歡李智的,不隻是情人對金主的喜歡,他不止一次的沉浸在李智的溫柔中,也不止一次的吃醋。
不止一次的想如果李智是他一個人的就好了。
可是人不能總是貪心不足。
李智也許已經意識到了方鹭也的不安,所以給了他一張銀行卡,方鹭也不打算花,但是去查過,裡面有整整五十萬。
去哪裡能找到這樣的一個金主呢?
方鹭也從車窗的倒影裡看李智。
方鹭也暗自下了決心,隻要李智不讓他走,他就這樣呆在李智身邊。
有片刻,就享受片刻。
吃醋也好,冷落也好,他護着心裡的那點喜歡,能安心地陪在他身邊就好。
方鹭也轉頭看着李智:“大哥,我報名了梨花杯。”
李智的表情沒有太大變化,但是方鹭也看得到他方向盤上的手握緊了一點。
他看着路,“這不是挺好的。”
方鹭也靠着座椅靠背,眨巴着眼睛,聲音軟綿綿的,“過了第一輪選拔,會有半個月的封閉式訓練。”
李智靠邊停車,終于能夠與方鹭也對視,知道方鹭也是在拜托他照顧盧青竹,溫柔道:“嗯,有我呢。”
方鹭也看着李智,含情脈脈,李智接收到他的訊息,撤了安全帶附身過來要吻。
“你今晚怎麼沒有來看演出?”
此時李智的臉距離方鹭也的臉隻剩下一公分的距離,箭在弦上,弦問他為什麼沒有來看演出。
方鹭也的喉結上下滑動,李智的嘴唇近在咫尺,他的鼻尖已經快要碰到自己的臉頰,方鹭也稍稍後退一點:“我一直在等你……唔……”
李智伸手锢住方鹭也的後脖頸,稍稍用力不由分說地吻了上去。
“你!”方鹭也剛得一點喘息,下一秒又被堵住。
李智的接吻技術算不得很好,至少比起真刀真槍比試的時候是略顯青澀的,方鹭也很快也得了趣,不自覺就雙手攀上了李智的後背。
狹窄的車内空間,路燈的昏暗燈光,漫天的雪夾雜着雨點落在車頂。
滴答,滴滴答答,和車内是一樣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