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知道了?”于蘇木摩挲着盒縫,眉梢微挑,已經覺得這種話從新人的口中說出來是十分正常的。
溫迎向着小坡挪步,神情悠然,仿佛是在閑庭信步,絲毫不在意即将十五,而所去的地方,将會聚集大量的村民,幹些目前他們僅有推測的事情。
于蘇木一手托着盒子,拇指将盒蓋頂開,眸光向下一瞟,瞄了眼盒中的東西:“那你說說看,這盒子裡裝得是什麼?”
溫迎腳步不停,語調随意:“在下猜測,大概是那所謂開過光的媒介。”
“?”于蘇木一頓,又跟上去,将盒蓋完全揭開,“你的頭發為什麼還這麼茂盛?不應該啊!”
盒中裝得赫然是素白的纖維。
與祠堂石像紅線上所系的纖維唯一的差别就是,盒中的是被團起壓實的纖維餅。
于蘇木知道溫迎聰慧,所以才會在無法暴力破局的副本中選擇和她合作,可現在她覺得,這個新人已經不是用“聰明”或“聰慧”可以形容的了。
“其實盒中裝得是何物并不難猜。”
“村長将盒子交予在下,無非是想堵在下的口,免得再問出些或許超出了她預期的問題。所以她将第一個問題的答案直接交給了在下。”
“開過光的媒介是用來在祠堂中向喜女求子的,而村長所言,她吃下的東西除去治療之用,便是求子之用。”
于蘇木拿起一片纖維薄餅,對着初初升起的月亮看了看:“那也不能就和竹纖維扯上關系吧?”
“閣下還記得第一次碰見喬小姐嗎?喬小姐并非砧房中的人,同閣下一樣,是已經被許配人家的人。”
“你的意思是,雖然她說她在家中周旋,但很有可能也受了拍喜的罪,背上是有傷口的?”
正提到喬瓊的名字,溫迎就遠遠看到有同喬瓊身形相似的人從另一個方向往小坡趕去。
“她那時目的明确,又說同家裡人周旋,應是拿到了媒介,可能也大緻知道媒介的用途,才會往祠堂去。”溫迎輕輕應了一聲,目光随着那道人影停留在小坡的坡頂上。
“畢竟我們之後見到的喬瓊,言語和姿态都比初次見到她時要強勢上些。”
于蘇木接上話,聽溫迎這麼一說,她也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喬瓊時一些微妙的感覺了。
“這大概也是喬小姐隐瞞下來的線索。”
【副本:竹枝拍拍
當前進程:56%】
突然響起的系統提示音讓剛爬上坡頂的喬瓊一愣。
現在他們并不聚在一起,怎麼會有共同線索讓進程增加?
除非……新人從别的途徑得知了她之前為了拖慢進程瞞下來的線索。
喬瓊的臉色瞬間變得不好看起來。
深吸了口氣一回頭,就看到正在爬坡的二人,臉色更差了。
“正巧,喬小姐也在,方才推出了些新的線索。”溫迎小心着不踩到泥濘的地方,站定後和善地笑着邀請喬瓊。
喬瓊勉強地勾起唇角扯出弧度:“确實巧,你們怎麼過來了?”
“馬上十五了,當然要來這兒看看。”于蘇木嫌棄地将鞋上的泥巴擦掉,頭也沒擡地回道,“你呢?”
進程剛在三人沒有碰面的情況下推進,隻是此刻他們都默契地沒有将這件事點出來而已。
喬瓊也暫時熄了糊弄過去的想法。說實在的,她覺得如果不是新人在,按于蘇木的暴脾氣,可能會選擇和她直接幹架。
“跟着楚冉那個NPC過來的。”喬瓊一聳肩,“途中有個小孩攔了我一會,所以我隻知道她來坡這裡了。”
坡上的坑洞比溫迎之前見到的又多了不少。
“所以,你們又有什麼新發現了?”
喬瓊兩手一叉,腳尖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
“還記得祝四叔這個人物嗎?”于蘇木搶先一步開口,簡單帶過林挽秋一事,直擊核心,為的就是也在喬瓊的臉上看到近乎崩掉的震驚。
“根據溫溫的推測,祝四叔,應該就是村長。”
喬瓊原本随意點着的腳尖停了下來,她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一樣,歪頭捏了捏耳朵。
“你剛剛說什麼?”
那個一手安排婚事,還負責從鎮上買貨的男人,是村長那個老太婆??
“四叔是負責買貨的人,而從先前在下初次去找村長,村長所說的話來看,她見過所有的貨物。”
溫迎在兩道目光和彈幕的催促下開口。
她自然知道這第一點,其實并不不算是非常立得住腳,但若是從結果倒推,這一點便會變得更加合理。
“村長是一村之長,知道這些也沒什麼吧?”喬瓊皺了皺眉,并不認可。
溫迎輕笑了聲搖搖頭。
他們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處事向來謹慎,甚至多疑,于蘇木的評價其實很準确——殚精竭慮,費盡心思。
即便這是她在腦海中推理無數次而建立起來的相對完整的邏輯鍊,但在系統播報之前,她也隻全當猜測。
隻要是猜測,就會有纰漏,就會有錯誤。
“喬小姐沒有參與村民追殺陸小姐的那個晚上。在下與楚小姐本應被鎖在砧房之中,而那天,是村長打開了砧房的門,給了在下與楚小姐逃出的機會。”
雖然她的初始點本就在砧房外,但是楚冉的行蹤基本是确定可信的,這說明在她進入副本之前,那門就被村長打開了。
“所以,村長有砧房的鑰匙。而砧房是祝四叔負責的,是他關着貨物的地方,鑰匙最應該在的,也是他的身上。”
于蘇木指尖點着額頭,跟着溫迎的思路往下順。
〖就不能有兩把鑰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