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羨桉兩步走到床邊,隔着被子準備下死手捂死這狗東西算了。
他剛離開桌面,裔衍竹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機發出極其微小的“嘟──”的一聲,他沒有聽到這麼細微的動靜,手下還在用勁。
“砰砰砰──”敲門聲再次急促的響起,白羨桉隻能罵罵咧咧的去開門,門口站着的是江皖仡。
白羨桉看見他都被氣笑了,沒好氣的問了句幹嘛。
自己訂的餐自己不來送,讓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傻逼來,那傻逼沒把外賣小票扯掉,号碼填的是江皖仡的。
他就那麼盯着江皖仡,眼中怨氣翻湧。
江皖仡也不看他,把手中一張紙遞給了他。
“剛剛這張忘記放了。”
白羨桉接過資料,上面剛剛被江皖仡拿過的地方暈開一片黑墨。
江皖仡把手背在身後心虛的搓着手指上留下的墨。
白羨桉嘴角抽了抽想:
再假一點,他能在假一點嗎?
他也懶得廢話,不想說拉倒,剛準備關門卻被江皖仡抵住。
“我房間空調也壞了,可以在你房間待一會嗎?”
白羨桉看着他頂着一張帥的慘絕人寰的面癱臉撒謊,耳尖竟然還紅了,他的嘴角又抽了抽。
最後還是讓江皖仡進來了,誰讓他善良呢。
就這樣白羨桉坐着吃飯,裔衍竹在床上亂拱,江皖仡坐在一旁看資料,隻是那資料都快被他盯出個窟窿了,也沒見他翻頁。
終于吃完飯的他把兩人轟了出去,并給前台打了電話要求更換床上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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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幾人再次進入巷子。
隻是這次沒能感覺到陰氣。
白羨桉指尖微動,雙指間出現黃底紅字的符紙——尋陰符,靈力注入,符紙飛向天際。
數秒後一道金光在三人東北方向亮起,直沖雲霄,符紙也極速飛去。
“在那。”白羨桉說着指尖已經出現傳送符。
三人到達那的時候,隻剩下被靈氣所灼燒的一片焦黑。
虛鏡已經開啟,到處都充斥着陰氣。
一股涼意順着裔衍竹脊柱骨往上爬,他搓了搓胳膊,說話牙齒都有點打顫:“這惡鬼這麼強?明明不在這,為什麼感覺陰氣這麼重?”
白羨桉默默收了收身後的陰氣。剛剛沒控制住,陰氣直往外蹿。
“轟”一聲巨響在三人正南方響起,巨大的沖擊揚起一陣灰塵。
三人到達爆炸地時隻見一個男人被打的鑲進了牆裡,嘴角不斷有血液湧出。男人目測一米七五以上,啤酒肚,地中海,眉骨處還有一條傷疤,看着十分唬人。
“陸續軍,你真是該死啊!你打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死都不會放過你!死都不會!”
“陸續軍,你就應該下地獄!”
李雨靜身後陰氣随情緒起伏不斷翻湧,掐在陸續軍脖子上的手也漸漸用力。男人被掐的眼球突出,他死死盯着眼前人,眸子裡滿是驚恐與害怕。
“你……你是……”幾個模糊的字音從男人嘴裡發出,卻因着被女鬼手上力道加重而發不出聲音。
一個陣法在女鬼腳下亮起,她這才放開掐着男人的手,惡狠狠的轉頭,身後怨氣不斷翻湧。
李雨靜看着三人,滿眼狠厲的說:“又是你們!”她指尖怨氣不斷彙聚成一個黑球,向着三人的方向襲來。
白羨桉當即掐訣将三人罩在結界内,江皖仡在一旁起陣,陣法成,一聲巨響過後是揚起的塵土,碎裂的石頭砸在結界上發出細碎的聲響。
“你們,還真是閑出屁了。”身後傳來女鬼嘶啞的嗓音。
結界外怨氣翻湧,躺在一旁的陸續軍四肢被利爪劃傷的地方不斷滲出血液,七竅也慢慢湧出血夜,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下去。
裔衍竹:“他媽的,陽氣都被吸幹了。”
白羨桉:“别說髒話。”
江皖仡吼道:“裔衍竹你就站那好好看!”
還沒反應過來的裔衍竹就又被江皖仡的呵斥吓到,下意識甩出一張符紙将陸續軍用靈氣包裹,以防被這女鬼吸幹。
江皖仡凝神手中出現一把通體火紅的弓箭,弓稍上是燃燒的不斷流動的橙紅色火焰,似鳳凰的羽尾,華麗妖冶。
弓臂通體雕花且萦繞着流動着的橙紅色火焰。
江皖仡一手拿弓,一手拉弦。手剛拉住弓弦,一支火紅的帶着烈焰的弓箭就出現在上面。
拉弓射箭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直中女鬼左肩。
李雨靜身後的怨氣發出凄嚎,右手怨氣化刃直接将她自己的肩頭削去大半才堪堪攔住燃燒的火焰。
轉瞬又有怨氣将她的身軀補充完整。
嘶啞低沉的嗓音裡夾雜着滔天的恨意與不甘,“你們都是群人渣!我隻是想為自己讨回公道為什麼不行!為什麼要攔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說的沒錯,你們渡靈人就是僞善!你們都是群僞君子!”
“他這樣的人渣你為什麼救他!那是我的孩子!我的!為什麼不能留給我!為什麼!”
“她明明馬上就要來到這個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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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價出租房内所有家具像是幾十年前的老古董,破敗的桌椅沙發,已經脫落的牆皮,以及到處堆放的酒瓶。就在這樣簡陋的環境下,沙發上坐着一個挺着肚子的女人。
李雨靜輕撫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嘴裡唱着歡愉的歌曲。
歌聲溫柔婉轉,是她在期盼孩子的降臨,期盼自己成為一個母親。
直到屋外響起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李雨靜臉上的微笑僵住,很快恢複到面無表情。
陸續軍一邊換鞋一邊罵罵咧咧,“他娘的臭婊子,剪個頭敢收我二十!”
“艾──飯呢?你想餓死我好找外面的野男人是嗎?”陸續軍走到沙發旁,本就破舊的桌椅被他踹了一腳不堪重負發出“吱呀”一聲。
李雨靜像是聽不見他的咒罵起身去廚房給他端出溫熱的飯菜。
“啞巴了,跟你說話呢?是不是等我死了去找野男人呢?啊?”
“娘的,一天到晚就這幾個菜,喂兔子呢?”
李雨靜仍舊不說話,沉默的回了卧室。
卧室甚至連個門都沒有,隻有長長垂下的水晶簾子隔擋住視線。房間外依舊是男人大聲的辱罵,李雨靜全當聽不見。
直到簾子掀起又落下響起一陣嘩嘩啦啦的聲音,陸續軍進來瞪了她一眼,“真他娘的啞巴了是不是?”
李雨靜被吓得身子微微發抖,但還是大着膽子說:“沒有,今天有點不舒服,我先睡了。”說完,她躺進了被窩裡。
“我讓你睡了嗎?說!你手上的狗鍊子是哪個野男人給你買的?”陸續軍扯住李雨靜的頭發大力講她從被子裡拽出。
“這是你當年送我的!”李雨靜想去扯男人抓着他的手,但力量懸殊太大了,她現在還懷着孕,根本不敢怎麼樣。
“我呸!我看啊就是哪個野男人送的,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家把他帶回來了?我看你肚子裡的也是個野種!”
“陸續軍!”李雨靜好不容易從他手裡掙脫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