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火苗在江皖仡手中亮起才讓衆人不至于凍死在這。
白羨桉作為怕冷人士,不動聲色地往江皖仡身邊湊了湊。注意到他的動作,江皖仡手中點火苗旺了些。
感到熱源的白羨桉緊繃的身體才慢慢放松下來。邊走邊打量起了宿舍結構,每間房間的門都是關着的,轉角處“綠色通道”标識閃爍着綠色的光芒。
一陣風吹過,其中一間的門被吹開,鐵門因生鏽發出巨大的嘎吱聲。衆人瞬間進入戒備狀态。
弑劫被白羨桉握在手中,脊骨像一條蛇一樣纏在他的手臂上微微顫栗,他試着用另一隻手扯了扯──扯不動。
算了,關鍵時候不掉鍊子就行。
“嘿嘿嘿嘿”一陣詭異且陰森的笑聲從走廊盡頭傳來,聽得人頭皮發麻。
楊粲道:“什麼東西啊,笑的這麼瘆人。”說完還搓了搓身上被激起的雞皮疙瘩。
阮池在昏暗情況下盡量觀察着笑聲的來源,“不在這層樓,在三樓。”
随後她又補充了一句:“有活人在。”
陳喬楚不可置信道:“?還有别人,是其他山門的還是什麼?”
阮池:“沒有靈氣,應該是普通人誤入。”
林煥:“這大晚上的誤入學校?何況這前兩天還發生過命案。”
江皖仡:“先上去再說。”
衆人在江皖仡的帶領下邊走邊尋找那個“誤入”的人。
剛剛踏入三樓,一陣風将所有房間的門全都吹開。此起彼伏的嘎吱聲在耳邊響起,走廊的另一頭站着個人,分不清是背影還是正面,但肯定不是活人。
楊粲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捏了個劍訣,一把銀劍便沖那道身影刺去。
隻是在劍離那東西還有一尺遠的時候,它突然消失在原地。随後一道幽怨的女聲在身後響起:“你們是在找我嗎?”
沒等衆人作出反應,陰風四起,裹挾着濃濃的煙霧,一時間視線模糊,周遭的景物也都被黑煙籠罩。
白羨桉用手揮了揮鼻前的煙霧,一股子常年不通風的死味。
他看到剛剛那個東西的臉了,是前兩天上吊死的那個女生,不過現在她體内的魂魄肯定不是那個女生的。
那個女生的魂魄應該已經被戚晗吞了,這裡面的也是戚晗。
“報位置,所處情況。”神識中響起江皖仡的聲音。
濃煙散去,白羨桉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變了,原本在三樓的,現在門牌顯示的卻是以4開頭。
這陣子邪風将衆人吹散在校園的各個地方。神識中陸陸續續有人報了位置。
江皖仡的聲音再次傳入腦海,“你們先找附近的人,最好兩人一起,不要落單。”
“白羨桉,就你沒報位置了。”
白羨桉看了眼,還在宿舍樓裡,牆上标注的是四樓,于是說道:“宿舍樓四樓。”
不一會江皖仡的聲音再次響起:“男生?女生?”
白羨桉一愣,再仔細看,之前在的那棟是L型,而這棟似乎是一字型。
“女生宿舍吧應該。”
來之前他們看了學校格局布置圖,這棟宿舍應該是東南角的女生宿舍。
江皖仡:“在那待着,我去找你。”
剛準備應答,腦海中一道女聲響起:“要不白師叔你先來找我?我女生宿舍一樓。”
三人彙合後開始一層層地穿梭在長廊之中,仍是兩側都有房間,但顯然這裡的陰氣比男生宿舍的少了些。
在到達五樓的時候,隻聽有門被上鎖的咔哒聲,尋聲而去,三人停在了506的房門前。
白羨桉推了推,是從裡面鎖上了。
他用靈力輕而易舉将門打開,宿舍是四人寝,上床下桌。
在推門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卡在門後。
還沒去看是什麼,就見一個人從最裡面的角落裡沖出,嘴裡還念叨着:“别殺我,别殺我,不是我幹的,是他們讓我幹的!”
說着就沖撞着跑了出去,江皖仡直接捏訣将他擊暈,白羨桉這才去看門後的東西──
是一顆人頭,是那個上吊女生的人頭。
這個角度剛好似與白羨桉對視上,眼球突出,死不瞑目,嘴巴微張,似乎還想要再說些什麼。
臉上是被用利爪抓出來的道道血痕,血液已經幹枯結痂,已經看不出什麼樣貌了。
阮池湊到他身邊看了一眼,就看一眼她選擇默默地退了出去。想了想,如果現在尖叫一定會被江皖仡從樓上扔下去吧。
白羨桉招了招手,示意江皖仡也來看,他來是來了,卻和白羨桉想的反應不一樣。
白羨桉記得江皖仡以前不是最怕鬼啊,怪啊什麼的了嗎,怎麼現在一臉波瀾不驚。從看到這顆人頭開始,臉上除了眨眼就沒有多餘的表情。
難道是這些年曆練出來的?
似猜到了白羨桉的想法,江皖仡清冷的聲音響起,還帶了些幸災樂禍:“怕了?”
白羨桉怕是不可能怕的,也不是沒見過,但他嘴上卻不是這樣說的:“我怕啊,怕死了,你保護我?。”
江皖仡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嗯,保護你。”
聽他這麼說,白羨桉也笑了笑,正欲開口,就見江皖仡直接擡腳踩上了那顆頭。白羨桉立馬後退一步避開,以防血液濺在自己身上。
江皖仡被他後退的動作逗笑了:“不是不怕嗎?”
是不怕啊,但是你把她踩爆幹嘛?!
萬一血漿噴得哪都是,髒死了!
可畫面不是他預想的那般血腥,那顆頭顱散成一股黑煙。
感情是假的。
一想到剛剛自己那樣,再看着江皖仡臉上挂着的明晃晃的嘲笑,白羨桉幽幽開口道:“怨氣所化?”
江皖仡:“偵查能力太差了,這種情況在看到一眼時就應該看出來的。”
“我才來多久。”白羨桉在心裡腹诽,嘴上卻順着他的話說:“是是是,那還請師兄多多指教。”
還沒等到江皖仡的回答,就聽見阮池略帶急促的聲音:“師叔!那個人跑了。”
三人追着他一直到了天台,那男生直接就跨過欄杆要往下跳,被白羨桉一個咒法定在了原地。
感覺到不對,他用靈力探了男生的魂魄,三魂七魄現在隻剩下一魂一魄。
“白羨桉!”不知道誰喊了一嗓子。
白羨桉一擡頭就見一隻觸手不斷在眼前放大,直沖面門襲來。
他召出弑劫,一套小連招絲滑的将觸手抽散,腳尖輕點往後撤了撤。
無數觸手是從站在天台上身穿校服的女生身後伸出的,與三人纏到起來,那個女生不是别人正是戚晗。
和資料照片不同的是雖還是穿着校服,卻是臉頰瘦削,披頭散發,沒了往日的朝氣,死灰般的臉上挂着詭異的笑。
她沒有說話,身後翻湧的怨氣伸出的觸手下手越來越狠厲,絲毫不給三人喘氣的機會。
原本被斬斷或是抽散的觸手會變成滾滾黑煙再一次回到戚晗身邊化為觸手
斬草要除根。
“江──”白羨桉将到嘴邊的名字咽下,換成了一個陌生又蹩嘴的名字:“姜往笙,用火!”
顯然,“姜往笙”也注意到這一點。
帶着橙紅流光的箭雨落下,霎時間天台一片火光沖天,将原本深邃的黑幕也帶起一片詭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