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羨桉也被磨的沒了性子,手中流動的靈氣化為陰氣,周遭氣壓驟然變低。
這些個觸手也是欺軟怕硬的,見情況不對就去纏别人去了。
白羨桉都被氣笑了,早知道這麼簡單早這麼幹了。
他剛轉身,一把銀劍從身旁飛過斬斷了戚晗掐着男生的手臂。
斷臂消散,随後又重新長出手臂。
戚晗似乎沒有再戰的打算,隻深深的向着白羨桉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消失在了原地,觸手也随之消失。
虛鏡破。
一道身影從白羨桉身旁掠過,去查看地上男生的情況。
白羨桉也跟上,隻見男生像沒骨頭一樣癱軟在地,身體以奇怪的姿勢扭曲着。
“全身骨頭粉碎,内髒也都碎了,他現在就是一張皮裹着血水和骨渣。”
這句話不知道是女人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給白羨桉聽的。
查看完男生的情況,女人輕歎着起身。
女人身着酒紅色吊帶長裙,似乎剛剛參加完宴會,裙子左邊的叉一直開到大腿,露出若隐若現的白皙皮膚。
酒紅色襯的她多了份韻味,精緻的盤發,浮誇的耳飾,眼尾上挑,紅唇使她氣質更加出衆。
好一個瘋批蛇蠍美人。
江皖仡安頓好五人也來到走廊,見到女人也絲毫不驚訝。隻将目光移向一旁無所吊謂的白羨桉,毫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松動,是被氣到極緻的無語。
注意到江皖仡的視線,白羨桉也看向他,在看到他身上沒有傷後又默默将視線移開。
女人并沒有注意到二人微妙的氣氛,出口詢問道:“你們是雲緣山的弟子吧。”
出于禮貌,江皖仡還是極輕地應了聲。
“你好,羽鸾山弟子沈枝虞。”随後她向二人伸出手。
靜默了一瞬,見江皖仡沒有回握的意思,白羨桉心想也不能讓人一小姑娘的手就這麼懸在半空。剛準備擡起回握的手頓了下,随後又插回褲兜。
差點忘了,他是個災星,所有接觸他的人都會變得不幸。
好在江皖仡及時與沈枝虞握手,才沒讓尴尬繼續蔓延。
“你好,雲緣山弟子姜往笙。”
“雲緣山弟子白羨桉。”
沈枝虞一愣,“北希集團董事長白羨桉?”
認識自己?
也對,看她的打扮,家裡非富即貴,認識他也是應該的,隻是白羨桉卻對她沒什麼印象。
于是笑着回應了句。
得到肯定回答的沈枝虞也沒再多問。
江皖仡問她:“是郁長老讓你來的?”
剛剛郁文行給他傳音說附近有羽鸾山弟子幫忙,想必說的就是她了。
沈枝虞成熟女性的嗓音響起,低沉性感,“嗯,你們應該也感覺出來了,現在的怨鬼與惡鬼比之前實力強悍得多。我正好也在附近,多一個人多一份保障。”
聞言,白羨桉看了眼地上死相凄慘的男生。
之前的怨鬼惡鬼他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可也不是沒遇到過亂七八糟的東西,但沒有見過傷人性命的,或者說想殘害他性命的都被一鞭子抽散了。
沈枝虞用靈力将男生移至一樓平台處。
白羨桉看向一旁的江皖仡開口詢問道:“阮池他們怎麼樣了?”
江皖仡回道:“受了些傷,唐然溪正在為他們療傷。”
唐然溪──白羨桉記得,是那個文文靜靜的小姑娘。
當時兩人見面,一對視她的臉就紅得和熟透的蝦一樣,白羨桉都懷疑她是不是對自己過敏。
不過她看起來很嬌小可愛,說話時聲音也不大,是宋長老座下的,主修治療。
幾人也來到一樓平台,阮池他們正在圍觀地上的男生,走近還能聽見幾人小聲的議論。
阮池:“你們說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這内髒都給攪碎了。”
陳喬楚:“是挺慘的哈,這都沒眼看了。”
林煥:“不過現在他怎麼辦?他這個樣子真的不會被判定為他殺,然後成為懸案嗎?”
“不會的,”沈枝虞環抱着手臂走到幾人跟前,“就讓他在這吧,應該過段時間就會有人發現他死在這了,到時候會以自殺跳樓結案。”
“跳樓能摔得這麼……”阮池的聲音裡帶着幾分質疑道:“稀碎?”
沈枝虞扶了扶額,“給他裡面用靈力修修,障眼法,障眼法會不會?”
阮池一愣,這個聲音,她沒聽過啊……
經簡單介紹後,本來就自來熟的沈枝虞很快和衆人打成一片,于是他們這次任務也帶上她。
虛鏡已破,留在這也沒有意義,簡單的善後完,他們就回到賓館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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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淩晨兩點,沈枝虞将點的外賣提進房間内,分給了房間内的兩人,随後盤腿坐在了沙發上。
她卸了妝,沒了剛剛的魅惑與野性,眼尾微微上揚,鋒利流暢的臉型,精緻小巧的五官,反而讓她更偏向于清冷。
跟郁池楓一個類型,當然性格也和郁池楓一樣,好好的美人偏偏長了張嘴,隻是現在嘴裡喝着奶茶才安靜一會。
白羨桉接過奶茶也喝了起來。
其實他還是挺喜歡吃甜食的,隻是在江皖仡死後沒人給他買他就很少吃了。
隻有江皖仡一人面色凝重,連帶着屋内的氣壓都低了幾分。
他坐在一旁的單人沙發上,雙腿微微交疊,擡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才緩緩開口道:“白羨桉,你今天一個人也敢上去和她打?先不說你能不能打過,她就是一個亡命鬼。”
“她如今敢在學校這種地方大開殺戒那就說明她就沒有生還的打算。”
“那時候所有人都自顧不暇,誰讓你沖上去的?在剛開始我是不是就說過不要逞強,不要逞強,如果她今天要是按不要命的打法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
聞言白羨桉一頓,手上的奶茶頓時也變得無味。
他将奶茶放在一旁的小桌上,而後回視江皖仡道:“我今天沒有逞強,我有十成的把握,就算今天她不要命和我打,我也可以打赢她。”
白羨桉現在是站着的,于氣勢上他要更勝一籌,男人眉宇間褪去了稚嫩,多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休閑長褲将他的腿襯得筆直修長,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抱臂,俯視的看着江皖仡一字一句道:“再說,我死了也用不着你操心。”
白羨桉隻定定地注視着江皖仡,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可惜,江皖仡這副樣子好像焊死在臉上了,聽着他的話連眼都不眨一下,隻是嘴唇動了動道:“我是你師兄,于情于理我都應該管你。”
白羨桉嗤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連語氣也多了幾分嘲諷:“你玩夠了沒有?你這樣耍我有意思嗎?”
“嗯?你看我為你要死要活的,是不是特覺得我像跳梁小醜?”
“我再說一遍,”江皖仡仍是不鹹不淡地開口:“我不是你哥,我是你師兄姜往笙。”
白羨桉這次是真的笑了,他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就覺得自己的确挺可憐的吧。
笑着笑着他就垂下了頭,可肩膀還在不停抖動,直至淚水模糊了視線,他才擡手胡亂在臉上抹了一把,而後甩門出去了,門與門框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響。
還在狀況外的沈枝虞一時間也不知所措。
她對于兩人突然劍拔弩張的氣氛表示很懵逼,對二人的關系也是雲裡霧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