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根據死者朋友證詞,死者在離開後沒多久,一個戴着口罩帽子,打扮嚴實的男生前來詢問死者行蹤,而根據面孔對比,我們最終發現這個人是你,所以馬輝,”韓骁背靠椅背,神情放松:“你還有什麼要狡辯的嗎。”
氛圍一時沉寂,與韓骁不同,在聽完這一番邏輯證詞,馬輝自始至終都沒什麼表情,隻是片刻後,垂下眼睑,冷笑一聲;随着這聲冷笑,仿佛打開什麼封印一般,人畜無害的善良皮囊陡然變得醜陋扭曲,馬輝擡頭,惡聲道:“怪不得都說當條子的都是野狗,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如果你不想罪加一等,接下來的話,我勸你想好再說。”
“這還重要嗎,”仿佛像變了一個人,馬輝毫無形象地笑道:“真沒想到你們隻根據這些細枝末節,就能查到我,我以為距離你們發現,并抓捕我,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所以你承認張甯是被你殺害。”
“是啊,”馬輝冷笑道:“這有什麼不敢承認的,要怪隻能怪她太蠢,發現了這麼大一件事,竟然第一選擇離開,但也多虧了她蠢,我才能在她和闫呈見面時,把她攔下,帶到河西街巷,并殺害。”
“之所以殺她,僅僅是因為她發現闫呈吸毒,而一旦報案,警方就會根據線索,查找涉及并參與其中的人,屆時,被捕不說,還會危害到你們的利益,我說的沒錯吧,馬輝。”
“沒錯,就是這樣,事實證明,你們警方也确實順着這條線索順藤摸瓜,隻是警官,”馬輝突然前傾,神情認真道:“這隻是冰山一角。”
說罷,面前的人突然狂笑不止:“這隻是冰山一角!!哈哈哈哈!!冰山一角!!就像你們根本想象不出這條線埋的有多深!!這背後又隐藏潛伏着多少人!!你們無論如何都是抓不完的!!勝利終究屬于我們!!也隻能是屬于我們!!”
“而你們,終其不過是一群偶然窺見肉腥的野狗!!哈哈哈!!野狗!!!”
刺耳尖叫充斥着在場每個人的耳膜,吳深無動于衷地望着面前這個狂笑發瘋的人,就像是隔着對方與之前那隐埋在淤泥下腐爛黑暗的過往遙遙相望;就在韓骁懷疑對方毒瘾發作,準備調人前去拿□□時,吳深面無表情地看向馬輝,淡聲道:“不用裝了,你隻是單純在拖延時間。”
似乎沒想到被這個毫無存在感的刑警看出,馬輝怔愣一瞬,随即神色如常道:“沒想到這麼快被你識破,沒錯,我的确是在拖延時間。”
“知道嗎,”馬輝戲谑地看向兩人:“在我來之前,就有收到消息,村裡去了兩個外地人,你猜,警官,等你們趕到後,是等着給對方收屍呢,還是給對方收屍呢。”
“我還真是期待你們的表情,肯定很精彩。”
“操,”韓骁低罵一聲,緊接着擡頭望向坐在對面好整以暇、神色戲谑的人,慢條斯理道:“不知道誰給你的自信,竟然真認為警方束手無策,隻會坐以待斃乖乖被你們牽着鼻子走,不過可以理解,畢竟在你們眼裡,兇殘嗜血的毒販同夥才是正義英雄,但假如按你所言,我想此時此刻你也不會坐在這裡,畢竟——”
四目相對,斂起臉上的漫不經心,韓骁直勾勾望向眼前的人,神情認真:“邪不壓正是鐵律。”
說罷,就見面前人的臉色驟變,但顧不得身後人的咆哮、咒罵,韓骁直接拉起一旁吳深的手腕,徑直奔向大廳。
二十分鐘後,在向局長簡單彙報以及所有值班人員和臨時被通知前來的刑警簡單說明情況,韓骁以最快速度安排部署,随後在濃濃月色下,刺耳尖銳的警笛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地穿過深邃黑夜,千裡迢迢地奔赴那遠在千裡之外的荒僻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