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頓時,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的國粹終于脫口而出,程凱難以置信地扶住耳麥,緊接着用另一隻手緊緊抓住桌沿,穩住身形,随後屏住呼吸、瞪大雙眼地看着審訊室這波瀾不驚的兩人。
“還是個女人,”胡林眯着眼,繼續刺激道:“如果你去檢驗他那把帶在身邊常用的匕首,沒準兒或許還能檢測到。”
“印象中,對方同樣是個條子,”仔細觀察對方的神情變化,胡林譏諷道:“你說他這算不算黑警。”
沒理會對方的挑釁和言語戲谑,韓骁頓住手指,慢條斯理道:“《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條,公然侮辱他人或捏造事實诽謗他人,情節嚴重者,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
“哦?是嗎,”像是對他的反應頗為意外,胡林難得挑了挑眉,随即前傾身體,興緻盎然地朝人說道:“那敢不敢賭一把,警官,就賭他那把破匕首上過了這麼多年依然能檢測到我剛剛說的那名條子的血迹,怎麼樣。”
“對你們警方來說,要想查一名派去卧底并多年未取得聯絡的警官應該不是很難,”胡林循循善誘:“隻要查出這個人是誰,你就可以對他的匕首進行對比。”
“到那時,”胡林譏笑道:“警官,你就相信他早就徹底背叛你們的信仰了。”
“所以,敢不敢賭一把,”胡林直勾勾盯着他,接着刺激:“看看是我這個毒販在說謊,還是你們信賴的同事在隐瞞他曾殺過人的事實真相。”
狹小逼仄的審訊室此刻鴉雀無聲,就連站在雙面鏡後,身處監控室的程凱也被這一幕裡的壓抑沉悶所渲染,沉默地站在桌前。
所有的一切都被放大,唯獨大腦格外清醒,眼角餘光瞥到一旁的刑警筆錄,确保目前沒有對吳深造成任何實質影響,韓骁忽然勾起唇角,在對方挑釁的神色中,神态自若地緩緩道:“如果你要說的是有關織網行動過程中發生的事,那我可以很明确告訴你,沒有。”
“行動過程,我一直有參與,所以不要試圖捏造事實,在最後一刻還要拖對方下水。”
“是捏造事實,還是你想掩埋事實真相,”盯着對方站起來,轉身離開的背影,胡林眯着眼笑道:“警官,你比我清楚。”
沒理會對方的話,韓骁靜靜關上門,與此同時,一旁監控室的門迅速打開,程凱立即竄上前,支支吾吾道:“老大,他……”
知道他将整件事聽了個大概,韓骁倒也沒想隐瞞,索性直接道:“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小棉襖。”
“不是,”程凱蒙圈:“這是能直接說的嗎?!”
這麼重大又極具私密的事,不應該小心翼翼地同人私語嗎?!怎麼,還大庭廣衆就開門見山了起來?!
“為什麼不可以,”韓骁挑起眉梢,慢條斯理道:“還是你相信他的鬼話,覺得你深哥真的——”
“打住——!”像是被觸碰到關鍵詞,程凱一個激靈,條件反射地伸出手,一臉郁悶道:“我隻是想知道那個什麼行動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老大你又是什麼時候參與的??為什麼我和倩倩一點風聲都沒聽到,這場行動最後又到底抓捕的是什麼人??怎麼我們什麼都不知道??”
“至于我深哥,”說起他深哥,程凱一掃剛剛的郁悶愁苦,再次滿血複活,激昂道:“我是絕對深信他是個外冷内熱的大好人!!”
“……”沒理會他甚是激動的一番熱烈言辭,韓骁話鋒一轉道:“這件事,你不知道,也屬正常。”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這件事發生在我被調來甯海之前,也就是說,小棉襖,”韓骁慢悠悠道:“我在一年前決定來這裡就已經開始參與這場名為織網的行動了。”
“……………”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表達自己的震驚與震撼了,程凱就這麼一臉驚訝到極緻的表情,瞪大雙眼僵在原地,一錯不錯地看着他。
看着對方這麼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韓骁不禁挑眉調侃道:“怎麼,很驚訝?”
壓根兒忘記表情管理,程凱震驚道:“難道我不該驚訝嗎?!”
說完,又像想起什麼似的,立刻閉上嘴,湊近面前的人,壓低聲音緩緩道:“那……對于深哥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