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陳令藻和越睢跟其他人一起吃過早餐,在木質桌子前,大家分了幾組,打算分頭行動。
“怎麼不見宋冰?”隔壁宿舍舍長問旁邊的人。
和他同住一個房間的舍友回:“昨天他說有材料要交給輔導員,就先回去了。”
舍長遺憾:“可以叫個跑腿給他送嘛……就這麼離開,也不和我們說一聲。”
舍友:“他說表就一份,在宿舍,咱們宿舍也沒人,沒法叫跑腿。”
“也是。算了,錯過就錯過咯,以後也有機會一起。郭子,你跟我們一起嗎?”
舍友,即郭立宇搖頭,腼腆道:“我想去吃小吃……”
聞言,越睢看過去。
舍長:“你跟倆校草一起啊!也挺好,那晚上見。”
越睢收回目光,握住陳令藻放在桌子上的手,目光灼灼。
陳令藻微微側頭,“怎麼?”
越睢搖搖頭,笑容燦爛,把陳令藻的手一起插.進自己口袋。
他今天穿了件粉色衛衣,胸口有隻趴着的刺繡白色兔子,口袋通的,陳令藻一隻手被帶進去後,就被越睢兩隻手纏住了。
越睢特地帶來了唯一一件粉色衣服,磨着陳令藻和他穿同色的漸變藍粉夾克,直筒牛仔褲,内搭一件白色普通短袖。
特别嫩,青春洋溢,像高中生。越睢想。
胡亦陽也覺陳令藻這身打扮不常見,“但是很好看。”
越睢與有榮焉,恍惚一瞬,一絲不想讓别人看到這樣陳令藻的念頭劃過。
鄒友:“好好好,我說這肯定回頭率百分百,然後有人問你們要綠泡泡号的時候,我就說你們一對,再推銷自己,怎麼樣也能找到慧眼識珠的人吧。”
胡亦陽評價:“大海撈針。”
鄒友:“死小孩,會說話嗎?”
越睢滿意他說的真相,他和陳令藻就是一對最好的朋友,欣慰拍拍鄒友肩膀:“會找到的,老鄒。相信自己。”
鄒友感動得眼淚汪汪:“這才是,好兄弟!”
“我說越哥你怎麼能和藻哥關系這老好,這,就是情商!小胡,學着點兒。”
鄒友誇張道,胡亦陽翻個白眼。
說是分組行動,其實是更熟的幾人分别一起玩,去的地方大差不差,有順序區别而已。
他們這組有六人,除了陳令藻宿舍四人,還有郭立宇和他們宿舍另一個人。
兩人跟越睢還算熟,都是籃球隊的,也跟他們一起打過遊戲。
*
這兩天S市溫度不高,越睢來之前看過降溫預報,郊區市區氣溫相仿,長袖長褲的在外面走也不算熱。
越睢瞄着小孩走,搶到有陰涼的長椅,叫陳令藻和其他人來坐下,自己帶着另外兩人去旁邊排隊買冰淇淋。
陳令藻沒啥事幹,翻翻越睢剛給他的包,從裡面翻出個電動小風扇,打開,涼風還不如自然風大。
胡亦陽探頭:“哇,小藻,你還有這個!”
陳令藻:“越睢的。我剛翻出來。”
“粉色!”胡亦陽驚,八卦道,“越哥不會談戀愛了吧?這是粉色的诶。”
陳令藻一怔。
胡亦陽沒發現他的不對,因為越睢恐同的名聲,知道越睢常挂在口中的他們是一對的話,隻是玩笑,便随口調侃。
另一人道:“怎麼這麼說,不是越哥和藻哥是一對嗎,你怎麼還當人面說人家戴綠帽了呢?”
胡亦陽:“那不越哥開玩笑的嗎?誰不知道越哥恐同?”
“那純粹是玩笑!越哥和我們小藻,那純純兩個直男,少在那造謠。”
所有人都知道,他和越睢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不管越睢怎麼口花花,從來不會有人想,他們真的會在一起。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現實,陳令藻從别人口中再聽也還是不稱意。
他一句話沒說,以小風扇忘充電了,不轉了為由,笑着把東西收起來。
陳令藻感覺自己像在喝醋,初嘗是酸的,刺激得味蕾難受,後面或許吃多了,味蕾也變異了,就嘗出苦澀的滋味。
好煩。
陳令藻目光放遠,并未察覺那是越睢離開的方向。
胡亦陽和另一人的對話還在繼續,甚至向陳令藻求證。
胡亦陽:“就說服不了你了——小藻,你自己說,你跟越哥什麼關系?”
陳令藻沒反應,胡亦陽又叫了他一遍,“小藻?”
“嗯?怎麼?”陳令藻回神。
“看什麼呢?”胡亦陽笑,又耐心重複一遍問題,“你和越哥,是什麼關系,是不是單純的好兄弟?”
在他還未回答時,心髒的跳動震耳欲聾,替他回答:
不是。
至少陳令藻對越睢不是。
可是這沒有用,越睢就是直男,直到——連那種事都願意為朋友做。
陳令藻展顔一笑,肯定對方的問題:“對,我們是最好的兄弟。”
要離他遠一些吧。
*
冰淇淋隊伍挺長,越睢摸出手機,想和陳令藻聊會兒天。
本來想好是過二人世界,沒想到是二人和世界。
沒什麼好說的,越睢也想“煩煩”陳令藻,隻要想到他這麼做,不管陳令藻對他是什麼情緒,但是在那一秒鐘,他就占據陳令藻的思緒,隻有他一個人出現在陳令藻的腦海中,越睢就感到滿足。
他百無聊賴向下一撇,發現一塊開裂得十分有藝術感的地闆磚。
越睢眼睛一亮,對着裂紋的地闆拍了張照片,勾唇打字。
【越睢】:像不像一對好兄弟抱着肩膀?
【越睢】:[地闆圖片]
“咦?”
旁邊傳來鄒友疑惑的聲音,他擡頭,“越哥,這不像好兄弟搭着肩膀啊。”
越睢嘴唇一僵。
鄒友:“這不更像一個媽媽抱着孩子嗎?我怎麼沒看出兩個人來?”
越睢探頭,擰眉一看,表情消失。
啧,發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