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直男!我都發了毒誓了!”
他都說這麼明顯了,越睢竟然一點都感覺不出來?他是直接沒往這方面想吧!
壽萬簡直想抓着越睢的腦袋問,光把可能是男同的目光放到其他人身上是不是不太禮貌,看看你自己呢?!
越睢淡然:“好吧,暫時相信你一次。”
“為了有點表示,你和藻藻說你有事,不能和我們一起吃飯了吧。”
“哦,還有,小時候的事就不要亂說了,都記不清的事,再說多不好。”
壽萬:“?”
越睢目光純良且理直氣壯:“我可是陳令藻最好的朋友,是正統,我都願意信任你了,你不向我表示感謝?那可太沒禮貌了。”
壽萬:“……”
*
兩人再回去時已經神态如常,雖然還隔了一段距離,但陳令藻瞧着,至少不是劍拔弩張。
越睢坐下,壽萬沒坐,歉意道:“我等下有事,現在就要走了,沒法跟你們一起吃飯了,下次吧,實在抱歉。”
“沒事沒事,那下次再約。”
陳令藻沒有想太多,隻當壽萬臨時有事。
和越睢并肩目送壽萬離開後,聽見越睢小聲問自己:“餓了嗎?”
望見對方眼底的期待,陳令藻如他所願點頭:“餓了。”
“那我們回家!”
越睢美美拉着陳令藻鑽進車裡,剛要發動,往後座一看,滿滿當當放了不少東西,唯獨缺了最重要的加濕器。
“藻藻你等我下,加濕器落咖啡店那邊了,”越睢解開安全帶,開門下車一氣呵成,“我馬上回來!”
陳令藻目光追随車窗外越睢急匆匆快步走的身影。越睢動作快,陳令藻眨兩下眼睛的功夫,就拎着小巧的盒子從咖啡店出來。
手機一震,陳令藻慢吞吞摸到手機位置,翻開手機。
【我有一個朋友:你喜歡越睢。】
“!!!”
陳令藻大驚,手一抖,順着他身側滑落。
陳令藻匆匆去尋,看到手機刁鑽位置,正要伸手,手機卻率先被另一隻手捏住,抽出。
“……”
陳令藻心跳咚咚跳。
耳邊男聲幽幽響起:“你在和别人聊什麼呢?”
陳令藻一扭頭,見車後門開着,越睢半倚車框,頭探入車内,目光幽然,神态動作模樣像極了抓到妻子出軌試探的丈夫。
見他不答話,越睢的目光便落到自己兩指捏住的手機上。
“别看!”
陳令藻登時翻身下車,撲向越睢。
越睢目光一暗,他偏要看!
一個要躲,一個要抓;越睢旋身,陳令藻便直接抱住他的腰,情急之下,左手摸上他的臉,一路向上,胳膊擡高,死死捂住越睢的眼,另一隻手趁越睢失去視覺而靜止時成功奪得自己的手機,并在第一時間關閉屏幕。
越睢渾身一僵,隻覺一股香氣融入鼻端。好香啊。
越睢确定那是陳令藻的味道,和今天上午他聞到的味道相同又略有不同,因為主人的心急,似乎也多了些攻擊性。
但還是很好聞。
陳令藻微喘,看着暗下來的屏幕終于放心,松開捂着越睢眼睛的手。
不對,不能放心,壽萬怎麼看出來的?!
越睢鼻尖熱流再次湧出,趁陳令藻沒注意,他面無表情擦去。
又流鼻血了。
這次他沒有吃壞東西,那是其他什麼原因?
越睢略有苦惱。
陳令藻擡頭,略有心虛,沒仔細看越睢的臉,把手機塞進兜裡,擡腳上車,“先走吧。”
越睢沉穩點頭,上車,開車,回家。
*
加濕器在木質矮桌上噴灑霧氣,燈光昏黃,一室靜谧。
陳令藻洗完澡,在手機上和壽萬确定好見面的地點,正打算吹頭發時,門被敲響。
陳令藻開門,“……”
越睢抱着枕頭在門外立正,目視前方,半點不分給陳令藻,說話也像機器人:“我有事要和你說。”
……今天的興緻是演非人類?
陳令藻輕輕歎氣。這要是平時,和越睢鬧一會兒也不是不行,但是今天情況特殊,身心俱疲,明天有早八,他想睡覺。
遂語重心長勸越睢:“孩子,睡覺吧,很晚了。”
他關門,越睢伸手格擋。
陳令藻:“……”
他默默盯了越睢一會兒,閉閉眼,還算好脾氣問:“怎麼了?說吧。說完我要睡了。”
越睢眼珠微微轉動,虛虛看着陳令藻的頭發,順手用他脖間的毛巾包住,陳令藻雪白肌膚露出,越睢鼻梁瞬間酸酸,他慌忙撤眼,仰望天空。
“我今天又流鼻血了,但是并沒有吃什麼上火的東西,所以我猜測,我應該是有些過敏。”
越睢誠懇說出自己的猜測。
“過敏?”陳令藻驚訝,他雙目凝住越睢鼻子,“對什麼過敏啊?”
Y市外面的空氣都能幹燥到流鼻血嗎?
陳令藻轉身去取加濕器,“流很多鼻血嗎?那要不這個你先用着——越睢!”
越睢恍然低頭,摸摸鼻尖。
又流血了。
“你低頭看哪呢?擡頭啊!”陳令藻一邊給他堵着鼻子,一邊叫他擡頭。
“你還有什麼過敏的?”他隻知道越睢芒果過敏,沒想到其他東西過敏竟然會流鼻血。
越睢順從擡起頭,堅定:“這件事可能讓你很震驚,但是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藻藻,我好像對你過敏。”
空氣好像一瞬間被抽幹。
陳令藻頓住,緩緩看向越睢的眼睛,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現在難看的表情。
越睢對同性戀的厭惡已經延伸到看到同性戀就流鼻血了嗎?
下一瞬,越睢深沉握住陳令藻的手,氧氣重新注入。
“當然,我認為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應該進行脫敏訓練。”
越睢的聲音沉穩可靠,仿若茫茫大海中的一盞明燈,指引迷失在黑沉大海中的人頭也不回地走向更遙遠的海域,永遠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陳令藻猝然回神:“……啊?”
他輕輕質疑:“脫敏……這個不好脫敏,你流鼻血那麼嚴重,要不還是去看看醫生吧?”
“醫生就是這麼指導的,之前我芒果過敏,也是這麼脫敏,沒有問題。”
怎麼聽怎麼不靠譜。
陳令藻良久無言,頭腦風暴,“那我是,哪方面讓你過敏呢?”
越睢秉持嚴謹治學态度,采取對照試驗的方法,“首先可以确定,應該有你的氣味,其他的不确定。”
氣味?那好辦,他換個沐浴露洗發膏什麼的就夠了。
不待陳令藻的話說出口,他又聽越睢說:
“所以我要晚上和你一起睡,或者你給我幾件衣服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