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統商城中,測謊儀價值二十個積分,目前她身上不大夠。但是對這個案子而言,是不必用到這樣高端的儀器的。
她兌換了另一樣東西,命人在宴席上支起一個黑布棚子,并道:“請各位賓客一個一個往裡進。每一人需要等前邊的那人出來才可以進去,而出來後請各位向我描述自己看到了什麼——隻可以告訴我一個人。”
司馬甯問:“崔小姐,此物是如何測謊的?”
崔令儀道:“棚子裡是一隻獬豸。大家切記,進去以後一定要認真看着獬豸的眼睛。若大家沒有偷镯子,那進去以後不會有任何事發生,若是誰偷了镯子,獬豸看見了,就會當場将他咬死。”
說罷她還搖搖頭:“母親的這樣遺物實在太殘暴了,本來我是不願意用的,可是如今,卻不得不用了。哪位想先試試?”
衆人面面相觑,許久,一人問:“崔小姐,若我等通過了獬豸的考驗,是不是就可以走了?”
崔令儀道:“那是自然。”
“那我先來。”那人站出來,三步跨作兩步走進了棚子。一兩分鐘之後,那人大叫一聲,随後從棚子内走了出來。
他驚魂未定地走到了崔令儀身邊,向她耳語棚子裡的遭遇。崔令儀點了點頭:“這位大人,您可以回去了。”
“多謝崔小姐。”那人道,“今日我竟見到了神獸獬豸,也算不虛此行了。”
說罷,大笑走出門去。
成功度過一人,大家躍躍欲試。同樣的景象再三發生,又有幾個人陸續走進棚子。有的出來後神色鎮定,向崔令儀低聲彙報後便安然離去;有的則面露緊張之色,但也順利通過。一時間,棚子外的人群逐漸減少。随着越來越多的人進入棚子,還未進去的人心中越發忐忑。
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陣小聲的議論:“這獬豸真有那麼神奇?會不會隻是個幌子?”、
這話雖輕,卻像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引起一陣漣漪。
崔令儀似有所察,目光掃向議論的方向,高聲說道:“各位莫要懷疑,獬豸公正嚴明,從古至今皆是如此。”
賓客漸漸散盡,崔令儀轉頭看向謝盼山夫婦,道:“謝大人和夫人不試一試麼?”
謝盼山疑道:“我也需要嗎?”
崔令儀道:“解解心疑罷了,機會難得,難道謝大人不想見見獬豸麼?”
謝盼山環顧四周,賓客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仍然沒有找到賊人,此刻他自己再不敢進去,一定會被人質疑賊喊捉賊。他挺起胸膛就要往前走,卻被韋如煙扯住衣袖。
韋如煙道:“郎君,不要,我怕。”
“有什麼可怕的,我們又沒有做賊,難道獬豸還會吃了我們嗎?”謝盼山問。
韋如煙小聲說道:“老爺,這獬豸……萬一……”
謝盼山眉頭一皺,低聲喝道:“有何萬一?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話雖如此,他的腳步卻也頓住了。崔令儀抄着手,在一旁悠悠開口:“謝夫人莫不是害怕了?若真是心中無鬼,又有何懼?”
韋如煙臉色一白,嗫嚅着說不出話來。周圍剩下的寥寥幾人都将目光投向他們二人,眼中滿是探究。
韋如煙淚盈于睫:“不行,郎君,我害怕,我真的害怕,你陪我一起進去好不好?”
謝盼山左右為難,他仰頭看向崔令儀,想要為韋如煙勸和,司馬甯狀若無意地抽出刀來,左右端詳。
謝盼山心中不禁有些動搖,但此刻周圍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們身上,他又不好退縮。僵持片刻後,謝盼山咬咬牙道:“那娘子莫怕,我先進去,若無事,娘子再進來便是。”說罷,他硬着頭皮走進了棚子。
謝盼山進去不過數秒立刻一聲慘叫,等他再出來,仍是驚魂未定,額頭上竟冒出一層細汗,但神色還算鎮定。韋如煙忙湊上去問:“郎君,你剛剛看見了什麼?”
崔令儀咳嗽了一聲。
謝盼山立刻正色道:“你進去就知道了。若你實在害怕,可以把眼睛閉起來。”
崔令儀道:“萬萬不可,眼睛閉起來了,獬豸會看不清對方是否說了謊。”
此言一出,韋如煙蒼白的臉漸漸生出了一點血色。她腳步遲疑,雙手緊緊攥着衣角,眼眶泛紅,緩緩走進了棚子。裡頭好半天沒有聲響,過了好一會兒,韋如煙才從棚子裡出來,她臉色蒼白如紙,身體搖搖欲墜。
崔令儀凝望她許久:“韋夫人看到了什麼?”
韋如煙湊到她身側耳語。
等她說完,崔令儀立即擎住她的手,盯着她的眼眸,冷冷笑了。
“韋夫人,事到如今,你還不肯承認,你是偷了镯子嗎?”崔令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