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頭一次在晚上見到他,不過這幾天總共也才見過幾面,兩人主要是靠冰箱上的便簽交流,寫的還是英語。
因為闵婉初猜他是日本或是韓國人,要是同胞的話,應該不會一上來就行那樣的大禮吧?
能在這麼遙遠的瑞士遇上亞洲人就是緣分,不管是日本或是韓國那都是咱炎黃子孫分出去的血脈,一生好強熱情好客的中華妹子拿起前面茶幾上的紅酒,就往他手裡正端着的杯子中倒了大半杯酒。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咱倆這緣份也算是修了五百年了!啥都别說了,就兩字,幹了!幹就完了!”
說罷還用自己手裡的檸檬水和他碰了下杯子,看得出是喝的有點上頭了……
權至龍看了眼已經下去了大半瓶的紅酒,又瞧着她那被酒精熏染的白皙皮膚,已經不能用櫻桃色來形容了,都快變成車厘子了……
被自己腦中的形容詞弄愣了,然後想起大概是這幾天她每次留給自己的飯後水果或是甜點中,都有這種水果!才會讓他産生這種聯想吧!
他心一下軟了,眼神也柔和了很多,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呢,不應該被這個世界如此虧待!
看着眼前這個精緻漂亮的有些像瓷娃娃的女孩,不由的讓他聯想到他退伍前一個月因為網絡暴力抑郁自殺的朋友,也是個很漂亮很可愛,讓他當妹妹一般疼愛的女孩子,就那樣突然地離開了……
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震驚的回不過神來,以為是什麼惡作劇,那孩子特别調皮,是迎接他退伍的惡劣玩笑嗎?
他在退伍後立馬約了他們兩人共同的好友了解情況,并帶着她最愛的花一起去看了她,可沒想到僅僅二十天後,那個陪自己去看她的妹妹。
那個笑着和自己說,“哥哥,我們一起加油啊!”的女孩子。
那個堅強,勇敢的朋友,那個同樣漂亮精緻的妹妹,也用一樣的理由去了天堂!
他真的不能接受,明明是有堅韌性情的孩子,明明笑着說加油,明明一直在自救的孩子!怎麼會?
那一刻,他感覺到了無邊的黑暗撲面而來……一股陰謀的味道裹挾得他喘不過氣!
僅僅入伍20個月,回來感覺世界都變了,産業被拍賣了,奮鬥了半生的事業散了,關心的兄弟們出事了,疼愛的妹妹們離開了,天都塌了一大半……
他搖了搖頭,不敢讓自己再想下去,眼前還有個同樣脆弱的女孩子需要照顧,不能讓自己也陷入陰暗的情緒裡。
權至龍将酒杯放到茶幾上,再看她。
自己一個愣神的功夫,她已經一口氣将那一杯檸檬水喝的就剩下個底了,這還真是當酒在幹呀?
忙上手也将杯子奪了下來。
“幹嘛?你不能喝酒嗎?吃了藥嗎?你不喝,我,我來喝,别,别浪費,這酒很貴的!”闵婉初打了個酒嗝,頭已經暈暈的了,卻依舊要去夠茶幾上那杯酒!
卻被他一手拉住,他掐着她的手腕搖了搖頭,另一隻手指了指樓上,做了個睡覺的動作。
不是他不想說話,退伍之後的一個月他有各種各樣的應酬,基本上每天都在喝酒。
參加完好友的葬禮之後的這一個多月,他更是夜夜失眠,要靠香煙和酒精麻痹,困到支撐不下去才能閉一會眼睛,然後又在噩夢中驚醒……
夢裡是他年少時意氣風發的舊時光,是和兄弟朋友帶着妹妹們一起瘋玩的開心日子,還記得有一次他在巴黎有活動,帶着壓力很大的她們兩個一起來,陪着她們瘋玩了一個禮拜,離開時她們還依依不舍的,說這麼近都沒去上瑞士太可惜了,還說哥哥,等有時間我們再約着一起來吧!
他一直把承諾記在心上,隻是她們卻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