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蔣星堯剛結束一個視頻會議,他合上電腦,擡手捏了捏眉頭,眉宇間多了幾分倦怠。
他起身走了出去,想去找點喝的。冰箱裡有一瓶開過的紅酒,利知可能怕忘記開封日期,還貼了個開封日期的便簽。是不久前才開封的。
他拿了紅酒杯放桌上,倒出紅酒,搖晃幾下放唇邊抿了一口,忽然想起白天經曆的狼狽,不禁自嘲一笑。
作為蔣陪護的業務能力,可不行啊。難為利知還給他加工資呢。
買菜和切菜,多買多切不就行了,天賦不夠,勤奮來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如是想着,他輕晃酒杯,仰頭把剩下的一口喝完,又倒了些,手持着酒杯,去打開冰箱,拿出冰箱裡存放的肉菜,然後進了廚房。
他把酒杯放一側,取下砧闆和菜刀,先耍了把刀技,才把青瓜和胡蘿蔔切成片,切了一會終于找到手感,越切越像樣了,然後才切肉。
他這兩天有看過很多切菜視頻,才知道自己來這的第一頓飯,切得有多麼垃圾。
廚房外有聲響,蔣星堯停了下來,長臂一伸拿起酒杯,轉過身往前一步,擋住身後的狼藉。
利知揉了揉蒙松的眼,聲音有點柔軟又迷離,“咦,你還沒睡嗎?”
“睡不着,出來喝點紅酒。”蔣星堯說,“要喝嗎?”
“啊不了,我喝點水。”說着就要進廚房。
蔣星堯眼疾手快地握住利知的肩頭,輕輕一扳轉,好讓她背對廚房,大手搭在她的肩上,把人引到沙發上坐下。
“我去給你倒。”說着揉了揉她的頭,放下酒杯就進了廚房。
利知有點回不過神來,她擡頭摸了摸剛才被他握着的肩膀,感覺那裡火辣辣的。
*
次日,利知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等她出去,發現客廳裡多了個女人,那人身材高挑,穿着搭配講究,戴着個紫色的口罩,而那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蔣星堯,裡面散發出的光芒,利知熟悉得很,是隻有見到帥哥時,特有的光。
利知出來的時候,顯然蔣星堯已經做了自我介紹,女人正做自我介紹,那聲音柔得都快滴出油來。
“你好啊,蔣先生,我是利知的表妹,叫高曉萊。不知蔣先生在哪高就的?”
蔣星堯默了默,沉聲回答:“這裡。”
“什麼……”
“曉萊!”利知喊了她聲,快步向高曉萊走過去,“不是說不來嗎?”
高曉萊的目光從蔣星堯身上移開,來到利知身上時,立馬變得澄清,“怎麼沒戴口罩!”
蔣星堯聽了皺了下眉。
也就那麼一下下,高曉萊輕易察覺到了,忙溫聲細語地對他說::“你不用戴。”
利知:“……”
雙标也太明顯了吧。
蔣星堯适時出聲:“喝水嗎?”
“不用不用,我站站就走。”高曉萊轉過頭朝利知努了努下巴,示意利知借步說話。
高曉萊昨天到樓下都調頭走了,今天直接上門,想必是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吧。
利知無聲歎息,對着一旁的蔣星堯說:“我先和她聊聊。”
兩人出了陽台,高曉萊連忙關上陽台門,壓低聲音嚷道:“快快告訴我,哪來的尤物?”
利知嘴角抽了抽,還是老實答道:“小黃魚上找的。”
高曉萊瞪大眼睛,“小黃魚找男朋友?”
“……我找的是陪護。”利知無奈地糾正道。
“陪護?”高曉萊掄着脖子往屋内瞄了幾眼,收回視線時眼裡滿是不可置信,“你說,他是專職陪護?”
“對啊。”
“不像啊。”
利知默了默,“他高中的時候家境不錯的。”
“哇靠,認識的?”
“高中隔壁班的,但不熟。”
“他不會是沖你來的吧?”
利知無奈,“是我找的他,又不是他找我。”
“難說。”高曉萊突然把口罩給摘下來了,“很好!他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利知稀奇了,“你這是幹嘛?”
“我決定了,留下來探探虛實。”高曉萊把口罩揉成一團,一副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樣子,“我今天和病毒拼了!”
“……”
最後,說好站站就走的人留了下來吃完午飯再走。
利知有點懷疑,高曉萊所謂的探虛實是不是個借口,她全程像隻勤勞的小蜜蜂那樣圍着蔣星堯轉。
除了上衛生間之外,蔣星堯去哪,她就跟去哪。
連蔣星堯都忍無可忍了,幹脆拿起消毒槍對準她,搶口朝遠處擺了擺,”站遠點,給你消消毒。”
高曉萊真的屁颠跑開,樂呵呵地轉着圈讓蔣星堯消毒。
利知忽然想到早上也被蔣星堯叫着轉圈消毒,此時看着高曉萊憨憨又享受的樣子,不會她當初也是這副模樣吧?
吃午飯的時候,高曉萊也沒消停。
“蔣先生以前在哪高就的啊?”
“一家藥企。”蔣星堯答。
“哦?怎麼突然轉做陪護了呢?”
利知也擡眸看向他,說實話,她也挺好奇的。
“做陪護挺不錯的。”蔣星堯倒是神色未變,他睑眸放下筷子,再擡眸時,不經意地朝利知看了一眼,随即笑道,“我也是做了之後才發現,這是個朝陽行業。”
高曉萊若有所思,“蔣先生還挺,眼光獨到的啊。”
蔣星堯笑笑,不置可否。
吃完飯,高曉萊和利知回房間,房門一關上,高曉萊就拉着利知坐床上,壓低聲音說:“你家小男傭不簡單。”
利知愣住,不是因為她口中的“不簡單”,而是因為“小男傭”的稱呼。
但她并沒糾出來說,而是低聲問她:“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