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莊位于帽子山下，遠處是蒼蒼交疊的山景，眉樣翠色如瀑布傾瀉而下，延伸至眼前。

三個人幹巴巴地站了好一會。

韓習冰不着急也不怕尴尬，面帶微笑地看向二人。

利知拉了拉謝霄的手指，示意道：“你先走吧。”

謝霄抿唇猶豫。

利知說：“你的客戶不是急着見你嗎？快去吧！”

“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謝霄還是有點不放心，深深地看了韓習冰一眼才離開了。

利知眺望遠處層層疊疊的山影，平靜地問道：“找我有什麼事嗎？”

韓習冰一笑，“想看你笑話呀！”

？？

利知以為聽錯了，轉過頭看着她，“我有什麼笑話？”

“蔣星堯有喜歡的人，心裡不好受吧？”韓習冰冷冷一笑，沒頭沒尾地說，“我就喜歡看你吃癟。”

利知覺得很是荒謬，蓦地想到韓習冰前些日子熱衷叫她來聚會的行為聯系起來，好像一切又說得通了。

她扯了扯嘴角問：“所以，你三番四次催我來聚會，是為了看我吃癟？”

“是！”韓習冰的回答很幹脆利落。

“你就這麼确定蔣星堯戀愛了，我會很傷心？”

利知側過頭來仔細端詳着她。她的五官依然精緻，臉上倒是少了高中時的嬰兒肥，更突顯了美人骨相。

隻是，微微勾着的嘴角，如注入了冬日寒冰的眼神，讓那份明豔照人削減了許多，更顯得刻薄。

“利知，你高中就把暗戀題材寫得那麼入人心肺，還有你最出挑的小說不就是男主人設好嗎？是不是以蔣星堯做模闆的？”

雖然是問，語氣卻很笃定。

“你這麼多年來都沒遇到合适的男人吧？不就是以蔣星堯為标尺，其他人很難入你眼嗎？”

“現在蔣星堯有喜歡的人了，你的幻想破滅了哈哈哈哈……”

利知聽着，不禁頭皮發麻。韓習冰一直認為蔣星堯對她意義非凡，還大費周章，不惜以身試險，就是為了看利知吃癟。

韓習冰對她，得有多恨。

不期然想起高中那時說蔣星堯是韓習冰的鄰居、青梅竹馬的謠言，還有故意縱容她的姐妹制造她和蔣星堯的話題。

利知看向她，冷聲問：“你和蔣星堯是鄰居、青梅竹馬那些話，是你故意制造的吧？”

韓習冰哈哈笑着說：“你知道得會不會晚了點？”

“瘋了你！”利知看着她，“你就這麼恨我？為什麼？”

韓習冰無所謂道：“談不上，就是好玩。”“利知，人不可能一直一帆風順的，總有些得不到的遺憾的。”

利知忽然笑了出聲，“所以你要手動給我制造挫折嗎？”

韓習冰冷笑着說：“我該說你笨呢還是誇你夠專情呢？你看當初那些嚷着非蔣星堯不嫁的女孩，現在大都身邊有人了，也就你把這麼一個人當神一樣。醒醒吧你！”

利知忽然問：“你喜歡過蔣星堯嗎？”

韓習冰一愣，随即哂笑道：“這重要嗎？”

利知被問怔了，是啊，這重要嗎？

她嗤笑着搖頭，“對我來說不重要了。”

就算真有喜歡過，估計也抵不上對她的恨吧。

韓習冰了解她，她也同樣了解韓習冰。

韓習冰要面子得很，今天的事她看似無所謂，實質在意得很。

“你做這些不就想證明我配不上蔣星堯嗎？既然要用蔣星堯打擊我，怎麼又埋汰起他來呢？因為剛才他的否認讓你當衆出糗了嗎？”

韓習冰表情龜裂，像是在洪水沖擊下越發單薄的堤壩，正搖搖欲裂。

她怒吼道：“你胡說！”

利知又指了指裡面，“你的好姐妹都說了，喜歡，就要祝福的啊！”

“祝福誰？”韓習冰冷笑道，“你，還是蔣星堯？”

“都行啊。”

韓習冰忽然詭異一笑，“要不你去試試能不能追到蔣星堯。那我可以一起祝福了呀。”

利知煞有其事地點頭，“好主意。”

韓習冰譏笑道：“蔣星堯都有喜歡的人了，你哪來的自信？”

“說不定天降能赢呢。”利知轉頭看向她，“如果我和蔣星堯一起了，你會祝福嗎？”

“會。”韓習冰不假思索道，仿佛利知說的事天大的不可能。

“行，你記住自己的話就行。”利知轉身欲走，忽又停住，側着臉對她說：“雖說喜歡一個人是個人的自由，可依你對蔣星堯這種既要又要的行為來看，你連喜歡他都不配。以後别再消費他了。”

離開的時候步伐較來聚會前輕快了不少。

高中畢業之後，利知偶爾還會想起那個白衣袂袂的少年，他身材瘦高，臉上總是洋溢着笑意，舉手投足之間總是潇灑中帶着雅痞，陽光中帶着青春的荷爾蒙氣息。

時間久了，男孩早已幻化成了一個代表着青春的符号了。

韓習冰的一些話讓她重新審視，過去的蔣星堯，對她是何種意義。

那時候，每逢月末月初都有學生代表上台講話的，而最常見的就是蔣星堯的身影。

不同于其他人說着“努力學習為社會做出貢獻”之類的空話，蔣星堯每一次的講話都是誠意滿滿，他會說自己的語文不好，于是會刷很多曆年考試的題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