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朵拉知道伯撒是個驕傲冷酷的人。
他很自信,但也容易自私,在他眼裡,沒有人值得他對等付出。
好在艾朵拉也并非是那種為别人做了什麼,一定要别人回報的人,她做事向來随心,這大概也是某種意義上的驕傲。
雖說不在意别人的忘恩,但是如果對方也回以善意的話,艾朵拉會非常開心。
更何況伯撒是未婚夫,是艾朵拉曾經想嫁的人,可惜伯撒對她嫌棄至極,艾朵拉面對他也變得無話可說,所以當她突然知道伯撒也有着隐藏的善意時,不禁拉回了許多的好感。
第二天,艾朵拉在走廊迎面撞上伯撒,平時這種情況艾朵拉都要無視對方,伯撒同樣當沒看見她。加上走道非常寬,造成艾朵拉有時候真沒覺得見過對方。
“早上好!”
今天艾朵拉突然打招呼,微笑外加揮手。
艾朵拉的态度太過于自然友好,以至互相已經經過,梅林依然望着背影瞧個不停,嚴重懷疑遇見的是假的未婚妻小姐。
并非是假的,并且艾朵拉确實是向伯撒招手。
“艾朵拉小姐真可愛!”
梅林隻能給出這樣的評價。
伯撒看他一眼,沒有答話。
就跟突然之間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
艾朵拉對伯撒的态度确實變了很多,見着他偶爾會說上一大堆話。
伯撒本想要無視艾朵拉,要知道在這之前,僅有的幾次伯撒對艾朵拉問話,都被艾朵拉傲嬌的無視了。
伯撒心氣高,經曆個兩三次,決然不會再把臉伸上去給人打,造成之後他再也沒主動向她搭過話,當然斥責她某些行為的時候除外。
現在艾朵拉性情大變,甚至不會介意伯撒的愛答不理,次數多了伯撒也會答上兩句,于是艾朵拉這股熱情勁兒一直保持着。
*
下午艾朵拉愁緒滿懷的從外面回來,進門就見伯撒坐大廳沙發裡看文件。
“夏塔後天生日了,我還沒想好送他什麼。”艾朵拉熟稔的跑過去,跟伯撒提及共同認識的人。
伯撒沒有擡眼看她,也沒答聲。
這讓艾朵拉變成了自言自語。
“大家都準備好慶祝他的生日,但夏塔自己看上去并不開心。他說他現在備受關注,這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壓力。”
伯撒依然沒接話。
“一直以來大家都喜歡拿夏塔和你比較,他們否定夏塔,造成夏塔内心的不自信。”艾朵拉有點兒犯愁,“明明笑起來很好看的孩子,就這樣被奪去了光芒。你說怎樣才能讓夏塔開心一些,讓他露出更多的笑容?”
艾朵拉真誠的詢問伯撒的意見,等着他的回答。
伯撒的神情有些嫌她聒噪,淡漠的回答一聲:“這不關我的事。”
真是冷酷無情的兄長,艾朵拉這樣想着,對伯撒已經不抱期待。
“其實夏塔很崇拜你,可惜你一點都不關心他人。”艾朵拉留下這麼一句歎息走了。
最後的話語透露着失望,也許是對得不到建議的失望,但也可能是對他冷漠個性的失望。
伯撒看着信函,看了許久一個字也沒裝進眼裡。最終伯撒放下東西站起身,走出大廳 ,一直走到艾朵拉的娛樂室找到她。
艾朵拉在繪畫,很驚訝他的出現。
“你要送他畫?”伯撒靠着門問,繼續剛剛的話題。
“其實我已經送過他很多畫了。我知道這樣的禮物根本不能算作特别的禮物,但我毫無想法。”艾朵拉很苦惱。
“你可以嘗試送樂器。”
伯撒突然道。
艾朵拉放下筆,認真的聽取意見:“為什麼?”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很喜歡彈鋼琴。”伯撒經過思考後答話。
卻見艾朵拉十分感興趣,希望他能說更多的期待模樣。
“他天生對那些黑白鍵感興趣,還沒學會走路就已經趴在上面玩,經常為壓出的零碎音符歡喜雀躍。”伯撒回想非常久遠的事。
艾朵拉很意外從伯撒口中聽到這些。
夏塔剛出生的時候伯撒才七歲吧,那個時候的他是怎樣的呢!?
居然也會關注新出生的弟弟嗎?
“我沒見過夏塔彈琴。”甚至沒有聽夏塔提過鋼琴。
“那是因為所有人都說聲樂造詣對一位王子用處不大。”伯撒語氣平靜,顯得十分淡漠,“大概就是從那之後……”
艾朵拉立即想通了一些事:“所以他為了滿足他人的期待,不惜放棄自己喜歡的鋼琴,每天被學業所累?這确實是夏塔會做出的事。”
“真傻!”艾朵拉感到氣憤難平,以及對夏塔的心疼。
伯撒其實不理解艾朵拉為此生氣着急。這是夏塔自己的選擇,她為何要這麼激動?
艾朵拉不僅激動,她還立即出門去找夏塔了,出門之前吩咐夢娜琳立即購買一架最好的鋼琴回來。
傍晚時分,艾朵拉一身輕松的回來了,哼着歌,踩着愉快的步伐,整個人神清氣爽。
伯撒在四樓窗戶看着她那生機勃勃的身影,猜着一定是又做了什麼奇怪的事。
*
晚上艾朵拉躺在自己的床上輾轉反側。
伯撒居然記着夏塔身上常人都已經忘記了的細節!?
這真是令人意外!
就像伯撒對待青蛙的處理方法,同樣讓艾朵拉意外。
他應該是真的讨厭一隻青蛙作為未婚妻存在,但他沒有傷害青蛙,這說明他多少對水潭的記憶保留着一丁點柔軟的情感。
突然之間,這個虛榮冷漠、自私冷酷的人,讓艾朵拉抓到一抹奇異的色彩。
艾朵拉聽見門外的聲音,有侍女準備給伯撒送東西。
艾朵拉從床上爬了起來,抱着小熊娃娃跟了去。
門開後艾朵拉從侍女身後探出頭。
伯撒看見了鬼祟的綠腦袋。
“做什麼?”
伯撒問深夜跟到他門前的艾朵拉。
“找你聊天。”
伯撒微微皺了眉,很明顯他認為艾朵拉已經奇怪到難以理解:“我不記得你跟我的關系可以在這麼晚的時間裡也有話可說。”
白天特意跑去跟她說話已經很下面子了,他可是很後悔那麼做,就像是故意要去讨好她。
“非常有話說啊。你别這麼冷淡嘛!也不想想你平時怎麼對我的,我都沒記仇。還有,你的屋就是我的屋,我自然能進了。”
說到最後一句,艾朵拉得意的挑了挑眉,推開伯撒擠進門。
伯撒第一次遇到有人敢這麼做,推他的身體,還強行進他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