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晤再次醒來時,已經是中午了。
沈芸懶散地靠在沙發上,手裡一本書一隻筆,懷裡一隻貓,正在苦思冥想地解題。
時晤頭發亂糟糟,眼神還帶了點疑似沒睡夠的怨氣,在看到那隻金黃色眼睛毛發油光發亮的黑貓時,更是怨氣沖天。
沈芸:“……怎麼了?”
時晤收回怨氣,又變成了英俊帥氣的男青年。
時晤搖頭:“沒事,隻是有些奇怪,煤球今天居然沒來撬我房間的門……”
沈芸善解人意捏了把貓耳朵:“我看見它在你門邊,怕你被吵到,就抱走了。”
煤球伸出粉嫩的舌頭舔了舔貓爪子,表情是秒天秒地秒空氣的跋扈。
時晤:“……”
他一般是鬧鐘叫一遍,餓了的貓主子來房間裡踩一遍,才能從床鋪裡爬起來。
當然,巫究在的時候除外。
時晤揉了揉頭發,把細軟蓬松的頭發抓的更亂,像是頂了個鳥窩在頭上,卻意外符合時晤現在的氣質。
沈芸多看了兩眼,心裡不禁評價:“真是近墨者黑,近朱者赤……現在這副天然呆的模樣倒是和巫究哥有幾分像。”
心裡雖然這麼想,但沈芸也十分清楚她便宜表哥的性格,大概率是天然呆的腹黑,反正絕對和巫究沾不上邊。
時晤開口,話語直沖煤球,語氣非常認真:“煤球……你害我沒接到巫究的電話——”
煤球鄙視:“喵嗚。”
沈芸:“?”
沈芸不懂他話裡亂七八糟的東西,眼神于是與懷裡的煤球如出一轍了,唯一不同的是,煤球沒辦法反駁,但她長了一張能說人話的嘴。
“你怪什麼貓啊……”沈芸把筆撇在一邊,“你要是在乎巫究哥,就該把他的消息通通設置成特别關心啊。”
時晤:“……”
青年像是才明白過來,左思右想後心虛地偷偷往後挪了一步。
沈芸立刻發現端倪:“好啊,你真的沒把巫究哥放眼裡,我巫究哥怎麼對你的?”
——我不知道。
“你就這麼對我巫究哥?”
——隻長了一張說會說情話嘴巴的笨蛋直男。
時晤啞口無言,但他腦子轉的很快,迅速抓住了一點:“你很懂啊……你怎麼回事。”
這回輪到沈芸沉默了。
沈芸:“就…就朋友有人追,我看看就知道了呗。”
少女拿起筆和作業,在看到腳上的貓順利滑到沙發上後,才往客房走,比時晤還心虛。
雖然如此,沈芸還不忘提醒時晤:“早上沒接到,要記得說明原因給人家回,不要無緣無故就把巫究哥撇到一邊了。”
這種事壓根就不需要沈芸提醒,時晤醒來在卧室裡直接回了巫究的電話。
然後喜得巫究對自己的無端猜測“你怎麼醒這麼晚,是不是又熬夜了”雲雲。
時晤陷入了自證陷阱,一時間無言以對,隻能用真誠的目光與巫究對視。
而在巫究的視角裡——
時晤似乎真的是剛睡醒,眼裡還有點淚光,特别像一隻目光濡濕的小狗,委屈巴巴,令人憐愛。
時晤:“你看我眼神。”
巫究難為情地轉過臉,隻留下了半張側臉:“…别這樣看我。”
時晤握拳放到嘴邊咳嗽:“你信我……你還可以問粉絲——我發誓我昨天絕對沒熬夜。”
巫究歪頭,似乎是在端詳真僞,最後還是被他的目光打動了:“那好吧。”
手機鏡頭中,一側本子一晃而過,時晤平時遊戲打慣了,動态視覺還稱得上好。
他看見了“飼養”兩個字,随口問:“你那是養煤球的計劃嗎?它不用嬌生慣養,給口飯就能活蹦亂跳。”
巫究:“啊……”
他也沒有想到時晤的眼神那麼好,飼養手冊不過是入鏡一兩秒,就被時晤看見了。
巫究也不好坦白,隻好順着時晤的話說:“我知道了……不過你平時也沒給它少買東西呀。”
時晤:“……”
他承認,煤球确實有很多小零嘴和玩具。
那份煤球的飼養計劃書被巫究放回了小挎包裡。
少年擡頭看看橋上的情況,手機屏幕一黑,再亮起來時,已經是他低頭看向時晤的臉,眼裡帶了點真情實感的笑意。
巫究:“他們說我的設計很不錯,我馬上就能回來了。”
時晤跟着他笑起來。
鏡頭後是滿地的紅花。
巫究突然問了句:“你喜歡嗎?喜歡我…我就拿一點回來。”
時晤笑容更深了,還有些無奈:“當然喜歡你啦……拿吧,那邊的花原來可以帶回來嗎?”
巫究看起來胸有成竹:“這你就不用問了。啊,來人、鬼了,我要記錄了。今天記得早點睡哦。”
時晤向巫究眨了眨眼,點頭:“好……那我去喂貓了。”
……
被喂的貓早已經在沈芸那裡吃飽了,搖着尾巴趴在沙發上,邊上是“趕走沈芸,霸占位置”的時晤。
他仍然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切了個小号去粉紅站上找那位“人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