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兩人被原本就沒有隔太遠的椅子絆倒在地,放在椅子上的花,也被一起摔在地上。
飽滿的花骨朵被壓在時晤背後,那種花瓣撕裂的汁水香味瞬間迸發。
巫究瞪圓的眼睛不比煤球小,倒真有了一副貓的模樣。
“你看看,”巫究脫離擁抱,從地上爬起來,叉着腰指着鮮花,“時晤!你要收拾一下……唔。”
巫究剛爬起來,又被時晤拉回去了,鼻梁撞上時晤的臉。
出離憤怒的小蘑菇貓撐起一點,剛準備重回跋扈,嘴剛張開,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先對上了時晤含笑的眼睛。
像兩顆炙熱的火星,要比地上那些玫瑰花瓣還要鮮豔。
兩人一上一下倒在地上,邊上是淩亂的花瓣,椅子的滾輪還在轉。
但時間仿佛靜止了。
巫究某個瞬間突然聽見了自己沒有的心跳聲。
——他…愛我。
不需要多思考,巫究又一次肯定了這個事實。
養一個人……都會這樣嗎?
巫究強行令自己清醒。
人類養小貓是這樣的……如果喜歡就應該親親……
巫究親了一口時晤,親在時晤的臉頰邊上。
……但是人類隻是親貓貓的肚子和頭頂。
鬼…鬼是死後的人,也能遵循人類養貓的行為舉止嗎。
巫究心裡七上八下,末了,他終于學會像一隻埋頭的鴕鳥,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
無論如何,反正自己能說出理來。
曾經的大學霸在心裡對自己默默地洗腦。
卻忽略了在被親後,表情從不可思議到興奮,幾欲張嘴,但最後隻留下一個晦暗不明眼神的時晤。
時晤看着巫究眼神飄忽,絲毫沒有表示出要此吻負責的态度。
他索性就不問了,任巫究随便折騰。
花瓣黏在他的背上。
巫究半跪着向上移動,一個輕柔的吻落着了時晤的發絲上。
時晤虛環着巫究的腰,小心翼翼地護着他,雖然被壓着,但表情還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嘴角挑着微微上揚的角度,還有些溫柔。
巫究停下動作,施施然翻了個身,躺着時晤邊上,語氣誠懇:“書裡果然沒錯。”
時晤全身上下被巫究親了一遍,雖然确實是親近,但他總是感覺有些不對勁。
巫究的眼睛裡确實是喜愛。
他一邊思考,一邊回:“說什麼了?”
巫究把殘存的花拾到翻倒的椅背上,毫無戒備地回:“能提升幸福感……我感覺确實很幸福。”
時晤不置可否。
他摩挲了一下剛剛被安放好的花,又不得不起身拿一手手機。
“咔嚓——”
完整的一枝花被留在了鏡頭裡。
時晤想了想,又對着狼藉的地拍了一張。
花瓣淩亂一地,角落還有時晤骨節分明的手,他的手撐着地,手臂上微微有了點象征力量的青筋。
【15睡不着:室友回來了,還帶了束花,可惜我一不小心就弄壞了,就剩了幾支。】
【六百六十六,演都不演了】
【你再秀,我就取關了】
【啧啧啧,還送的是“鐘情”,兒子,你吃的真好。】
“鐘情”?
時晤真還不怎麼了解,于是看着巫究試探地開口問:“小蘑菇貓,你知道這是什麼玫瑰嗎?”
巫究當然知道,地府路邊的彼岸花寓意不好,不好送,那去鬼市買别的花,自然也要懂花語了。
巫究仍然真誠:“我隻是覺得‘鐘情’很好聽,很适合你。”
時晤:“……”
确實是對你一見鐘情。
巫究歪頭:“我沒買對嗎?”
“他們都說送自己的人就是要送玫瑰花啊……難道你不喜歡紅色?”
巫究的猜測越來越離譜,時晤隻能清咳一聲:“我喜歡啊,‘鐘情’這個名字也确實是很好聽。”
時晤:“我很喜歡你。”
巫究點點頭:“我也是……”
“但是我隻能待兩天,兩天後我還是要回地府監工。”
巫究輕描淡寫地說出了這番極不輕松的話。
時晤的笑也僵在臉上。
他笑不出來了,也無心去怼那群起哄的粉絲們,隻能十分委屈的看向巫究。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這種要求聞所未聞。
鬼差們看到的從來都是鬼争着哭着要回人間,從人間要往地府跑的,估計短期内隻有時晤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