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晤笑起來，抓了件白T恤，往自己身上套：“原來你還真沒看過啊。”

巫究疑惑地眨眼，目視着面前的青年把衣服穿好後，手落到了褲子上。

巫究恍然回神，雙腳一用力就扭回了電腦屏幕前，透着光的屏幕猶猶豫豫可以看到大緻的輪廓。

巫究這回是頭也不擡了，聲音也透着羞赧：“我又不是…色鬼，哪裡在不認識你的時候盯着你的…胸口看。”

他一段話說的斷斷續續，像是羞極了，都說不清楚。

時晤嘴角含笑，戲谑地問：“現在就能看了？”

巫究：“……”

巫究不說話，半天紅了個耳尖。

時晤換完衣服，看到了低下頭的巫究，幾步走過去，手放在他白皙的後頸上，還是那樣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逗弄着追問：“怎麼隻哼哼不說話？”

巫究沒管他的手，身體轉向時晤，猶豫半天：“那我以後不…不看了。”

他邊說邊撇向時晤的胸口。

時晤：“……”

他的手從巫究脖子上抽離，随後掐住了他的臉頰，惡狠狠地嚷：“必須看，我練出來就必須有人看到。”

巫究睫毛輕顫，臉被捏着，有些含糊不清：“那你的腹肌不止有我一個看過嗎？”

時晤聽着巫究的話，怔了一下，有些好氣無奈：“……隻有你一個，我又不是什麼随随便便的人。”

巫究這才笑起來。

時晤呼吸緩了一下，才面色如常。

但巫究顯然抓住了時晤這一刹，他每次都喜歡盯着時晤，隻有在需要做别的事時才會将眼睛離開他。

巫究很喜歡時晤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時候還會亮晶晶的，似乎自帶一種夏日陽光的汽水味。

那是他在燕大小住一段時間時，勉勉強強躲過看管自己的院長們，自己去偷摸着買來喝下的。

估計也是那段時間除了水之外唯一有刺激味道的飲料。

巫究跟在時晤的身後，直言不諱地問：“你失神了，是因為我嗎？”

時晤幹咳一聲，強詞奪理：“……允許你看我的腹肌，就不允許我看你嗎？”

巫究緩慢眨眼：“可以的，你看吧。”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你随便看，不要錢。”

時晤總感覺這話很熟悉，他好像是對巫究說過。

時晤輕笑了一聲，什麼也沒說，慢吞吞地往卧室外走。

沈芸已經去上課了，桌子上不見早餐，但四處飄着一股松軟面包的香甜味道。

時晤斂起眉，吊着語音，轉過身：“還是弄完了才回來玩電腦的啊。”

巫究認真的點點頭：“是啊。”

時晤郁悶：“那我得愧疚一下了，我竟然還是在你弄完所有的東西後才醒的……我中午弄飯吧，我等會兒還要下去拿快遞，要一起嗎？”

巫究剛想點點頭，但就又聽見時晤繼續說：“還是自己回卧室玩遊戲？”

巫究點頭的動作停住了，表情猶豫不決，看了眼他又往卧室看了眼，噘嘴沉默，然後被時晤的話打斷了糾結。

“逗你玩，拿快遞哪裡需要兩個人，”時晤眯眼笑，撕了一條面包條，遞給巫究，“我一個人就夠了，也不是什麼大件，不過就是一個測評的小玩具。”

巫究嚼着面包條的嘴慢慢地停了下來，他咽下食物，眼睛圓溜溜，迫不及待地開口：“什麼玩具？”

時晤向來習慣把嘴裡的東西咽下後才說話，這樣顯得他格外溫文爾雅，他很矜貴地把面包投喂給巫究。

“就一個有音樂會動的小玩具，接的一個小廣子，要剪到視頻裡的。”

巫究興味盎然，把時晤遞過來的東西全部接下，一不小心就吃得有點撐了。

剛好随了巫究的興，可以下去消食，順便看看玩具。

他拍拍身上的衣服，站在門邊：“走嘛走嘛，我要去看。”

時晤：“怎麼和小孩一樣。”

巫究反駁：“怎麼能這麼說……誰說玩具隻能小孩玩。況且我隻是好奇，又沒說要玩。”

時晤語氣無奈地打開門把手，順手把耳機帶上了，看了一眼天，跨出去的半隻腳又收了回來，彎着腰從鞋櫃下掏了把傘。

“好好好，換個詞，幼稚。”

巫究很不滿，扯着時晤的衣角，閃到時晤的身後，在門外嚷嚷：“…我又哪裡幼稚了？”

時晤：“你看，明明是個大人了，還沉迷于遊戲，無法自拔……”

巫究生氣地繞着他轉圈圈，企圖繞暈他，還不忘把自己的事例舉出來：“可我明明是把所有的事都做完了才玩的……人類，你真是不講道理！”

時晤見真把人惹火了，臉上遊刃有餘的表情也消失不見，擡手勾勾他的手指，撒嬌似的：“我就是嘴欠了一下，不要生氣嘛。”

巫究的火像是被一盆水澆滅了，他若無其事地抖抖耳朵，幹巴巴：“哦……”

巫究偏過頭：“要不我們還是按《人類…健康手冊》來吧……你必須每天不熬夜，好好吃飯，早睡早起——”

他邊說邊從小挎包裡掏出本封面不清的小冊子，在時晤面前晃了晃。

“等一會回去我就把這個給你……在我回地府的時候，你一定、務必要嚴格執行。”

那本冊子自然是《人類飼養指南》的模版，由巫究進行了二次編寫，使得它看起來像一本真真正正的健康手冊。

時晤剛打算伸手去接，電梯門突然開了。

他的張開的手停在半空中，在看到人之後又有些尴尬握成拳頭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