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伏造見迅速起身,對他來說,這一局的壓力其實還沒有對白鳥澤的那一場大,音駒比起身體條件出衆的選手,更偏好腦子靈活的選手,貓又教練喜歡能夠理解和貫徹他的戰術的隊員,所以比起身體上所需要承受的高速襲來的球與施加與其上的可怕壓力,面對音駒,他更需要的是去理解攻手的想法,不要被他們的吊球騙到,不要被他們的球路騙到,要準确,要及時地追上去救球……他是自由人,他是隊伍的依靠。
擡頭看着飛向網前的球,拓伏腳步不停,時刻提防着音駒的攔網,準備二次救球。
和歌是他們之中最晚開始打球,基礎最差的一個,單單隻是要跟上大家就已經拼盡全力了。
但是沒關系……
拓伏笑着迎上去,再次将音駒的進攻化解。
我在呢!
無論我的後輩們想嘗試怎樣的進攻——
我都會為他們送上起點的那一球!
球自他的手中飛向網前,佐方一個急停起跳,一個漂亮的二次!
24:24
雙方在第二局的尾巴,再次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
“?”研磨頓了頓,“教練,我們是不是有點急……?”
“對,”貓又搖頭,“果然是旁觀者清啊,叫暫停吧。”
“音駒叫暫停!”
“小烏鴉還真是不罷休啊……”貓又挑眉,看着回到身邊的隊員們,目光從他們身上一個個略過,最後落在了白英身上。
一條給自己搭了條毛巾,一頓亂擦,感覺清爽了不少,“教練?”
“冷靜下來了嗎,白英?”貓又從助教手裡接過戰術闆,“你們進攻的次數可不少啊。”
“啊……”白英雙手合十道歉,“對不起教練!我知道啦!”
一條從毛巾裡探出頭來,看着進攻次數一愣,“耶?我們打這麼激進?”
“他們故意的,”貓又說,“故意漏破綻給你們,讓你們的得分沒有那麼困難,得分對音駒、不,對所有的隊伍來說,都是甜美的毒藥,一旦嘗過就會不由自主的開始加強進攻……本來雙方都拼命防守的情況下,烏野明明應該是更容易被進攻失敗逼得提速的那一方,結果他們居然舍得用丢分來設陷阱,讓你們的進攻提速……”
“狡猾的小家夥,”一條嘟囔了兩句,拍了拍研磨的肩膀,“真是期待你和他作為對手的那一天啊……”
“冷靜下來了嗎?”
“嗯。”
“很好,去吧。”
目送着音駒的衆人回到場内,貓又看向自從暫停之後就一直盯着烏野的研磨,笑起來,“怎麼了?”
“我隻是覺得,”研磨說,“連對手對自己的了解都能用來作為武器……真是太棒了。”
“不錯嘛……”老人走回到教練席,“感覺每次和那孩子交手,研磨你的鬥志就更上一層樓了呢。”
“不過你說的沒錯,”貓又摸摸下巴,“那孩子的确是算準了音駒适應烏野的速度會比其他隊伍更快,才能用這種方式去挖這個坑,狡猾的小子,怎麼這個時候又不像烏養那家夥了……到底是那裡學來的呢?”
“唔,”日向敲了敲頭,“被看穿了。”
“?”
“本來想着用迅速得分來提音駒的速,把他們帶進進攻的節奏的……這個暫停的時機太好了,”日向懊惱,“……他們兩個教練算作弊吧!隻有一個的話我的戰術是不會被看穿的!”
“好可惜哦……”他嘟嘟囔囔,“難得鋪墊了一整局呢。”
“沒關系,”前輩們笑着摸了摸他的頭,“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接下來也該前輩們努努力了!”
貓又教練用一個暫停打斷了場上被快速交替的分數炒熱的氛圍,把音駒帶回到了冷靜的狀态,讓烏野一整局的鋪墊前功盡棄,日向看着場内的情況,靠在山口的身上碎碎念,“……音駒這樣其實和常規的教練指教不太一樣的。”
“?”山口迷惑,“正常的是什麼樣?”
“?”日向吃驚,“我不正常嗎?”
“……你哪裡正常?”山口看了一眼周圍觀賽的隊伍,三四十歲還是年輕,六七十歲正值壯年的一衆教練們,日向的年紀翻個三倍才勉強能夠到人家,結果這人在這裡說什麼正常呢?
“等一等啦!重點不在我,”日向發出一些狡辯,“是指揮權啦。”
他說,“一般來說,任何一隻隊伍都是最忌諱雙指揮的,人多想法多,所以很多時候不是經常會說,好的隊伍要擰成一股繩嘛……隊伍當然是圍繞一個教練的想法去做是最好的……”
“可是,”山口迷惑, “音駒的教練也隻有一個貓又啊……”
“不是的……”日向說,“是研磨。”
“?”山口扭頭去看音駒的教練席,感覺自己脆弱的世界觀收到了沖擊,怎麼?小小年紀就這麼牛的天才除了日向還有音駒的孤爪前輩?
“啊,”日向糾正,“不是說研磨可以獨立指導一場比賽,現在還不太行,但是他的很多建議和想法是很有趣的,而且這些想法很大程度上脫胎于貓又教練的戰術思維,所以他們兩個同時指導場上反而不會出現指揮權打架的情況,而且會互相彌補,查漏補缺,再加上……”
場内,冷靜下來的音駒重新調整了進攻節奏,沒再和烏野一起拼對攻,反而是被音駒的防反拖住了腳步,連丢兩分,讓音駒扳回一局,大比分1:1。
日向看向場内,“就像之前說的那樣,我太熟悉研磨啦,所以……我有的時候會被研磨牽着鼻子走,反而會忽視貓又教練的戰術……真麻煩啊,音駒!”
他嘴上抱怨,但是閃閃發光的目光已經出賣了他。
日向翔陽就是永遠在期待着……強大優秀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