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的生活回到了他所習慣的節奏裡，每天早上去上學，下午放學之後去烏野，訓練結束之後回家吃飯，然後和影山散步到體育館繼續打球，時間很快就到了期末。

“诶？”日向推開門，看到影山在家的時候倒退了一步看看外面的天，低頭看看表，滿臉疑惑，“你怎麼這個時候就回來了，今天不訓練？”

對方一臉黑線，“……要期末了。”

“啊？”

“……小測及格前教練不允許我進體育館。”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日向大聲嘲笑，然後卡帶，“等等，”他慌忙抓起桌面上的日曆，兩眼一翻就要暈厥，“我們也要期末了救命——！”

“哥？”

小夏迷迷糊糊推門，看着他們，影山和日向非常默契的同時藏起試卷，試圖在小夏面前僞裝自己是個好學生，兩人手忙腳亂騙小孩，“啊小夏困了嗎？冬天果然會困的早啊，早點休息吧！”

把小夏送回卧室睡覺，日向和影山兩個人一起cos碇源堂看着試卷發呆。

日向要好一些，初中的理科知識怎麼樣他都還是有救的，及格沒問題，主要是他的文科。

作為一個體育生，有着高中文憑已經夠他在國外打比賽的那些年裡擡起頭見人了，君不見一幫大佬小學文憑初中肄業，平民窟裡淘小妖，孤兒院裡找天才，反正能讀完初中已經是謝天謝地，少有的幾個讀了大學的夠粉絲吹天降文曲星吹到退役，當然更大的可能是天降武曲星，畢竟更衣室打群架那是一點不少見，搞得人均閑暇時間學點武藝防身，牛島在波蘭打球那幾年帶來了非常多的波蘭更衣室笑話比如隊友抄起放在門後的棍子打人的時候他才知道那幾根疑似晾衣杆的棍子為什麼沒有裝配件還是放在那裡沒人收拾，而打入戰鬥民族内部的夜久更是一身的格鬥技巧，和日向相見恨晚每天柔道教室論英雄……

扯遠了，在武曲星遍地都是，文曲星人屈指可數，少數的高文憑人均文藝青年，不是哲學就是古典文學的體育圈子裡，日向則是貫徹了小不列颠差點沒北愛爾蘭聯合不起來王國某位知名偵探的閣樓理論，他的大腦書架裡那是沒放一點跟排球無關的東西，導緻他的成績突出一個參差不齊，你要考人體肌肉骨骼血管他能滾瓜爛熟，口才好的仿佛在健身房賣了十年課，你要問生物圈水循環他隻能拎着工具箱一臉無辜的問你水管漏了嗎我去修，看在我手藝的份上能不能算我及格。

小學還隻有一個國文，你别管是不是貼地斬，你就說飛沒飛起來吧，反正是安穩度過了，等到了初中，文科惡狠狠說給你看看我真正的實力搖身一變進入二階段還分身，升級版國文帶着對日向來說陌生到姥姥家的漢字殺到，日向滿臉絕望隻能痛苦的英譯日，片假名和平假名亂轉換，得到了老師“全是片假名誰看得懂啊！”的評價，成功在初中第一年就成為國文老師心腹大患。

社會，什麼社會，日向對日本社會的印象隻留下了失去的二十年三十年和四十年，國外他沒入籍，屬于是買菜路過投票站人家熱情洋溢的招呼他來呀帥哥投票嗎，一聽他不是本國國民沒投票權臉比翻書都快，曆史更是重量級，鬼知道幕府将軍和天皇怎麼鬥智鬥勇，還不如問他德國蘇聯怎麼瓜分的波蘭，至少他們國家隊裡後來在歐洲打球的他自己和在俄羅斯打球的夜久前輩可以演示怎麼瓜分牛島前輩帶回來的特産（）屬于是地獄笑話一籮筐，正經東西一點沒學會的典範。

日向顫顫巍巍的把國文和社會研究放在中間，而剩下的數學，科學和英語則是步步高升，除了英語作文實在是太口語化導緻分數忽高忽低——有的老師覺得他語法不對，有的老師則認為他很懂俚語，學習的很深入。

抓耳撓腮試圖救救國文和社會的日向擡頭看影山，發現對方隻是看着還在，實際上人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這位更是重量級，全部都長了一幅及不了格的樣子，看着魂已經飛出去八百裡，于是日向拍了拍影山，影山回魂之後第一句話，“”怎麼？到練球的時間了？”

“不，”日向殘酷宣布，“到補課的時間了。”

影山一頭砸在桌上感覺原地升天，“隻要會打球不就好了！”他據理力争。

“老師也是好心嘛……”日向把課本找出來，給影山圈出他錯的幾個知識點，“影山是打算走職業運動員的，對吧？”

“嗯。”影山抓着筆，有氣無力。

“所以才更需要讀書，”日向說，“職業體育是吃青春飯和天賦飯的項目，在你真正開花結果之前，老師們隻是希望你有一條退路，畢竟在你真正打出來之前，有太多太多的意外會讓一切終止了……到那個時候，至少高中畢業可以讓你在社會上找到一個位置。”

“……”影山頓了頓，他沒擡頭，“可是如果真的到了失去排球的那一天，我才會真的感覺到絕望吧。”

日向失笑，他仗着自己站着，揉了揉影山的頭，“也是……”

他拉長了聲調，“反正你這家夥，肯定是金字塔尖的選手。”

“那你呢？”

“我？”日向說，“不用擔心我……我已經有職業青訓邀請了。”

雖然不是選手的，他在内心補充。

他低頭和影山對視，“我可不會等你，早點追上來啊！”

“當然。”影山說，“等着瞧吧。”

“放大話之前先救救你的英語吧白癡山。”

“…………………………”

他們到了期末，其他人當然也是一樣的，今年春高，宮城的縣内代表依舊是白鳥澤，時隔多年，白鳥澤終于再次完成了IH和春高的縣内二連冠，重新回到了宮城的王座上，而在決賽和白鳥澤厮殺的青城也第一次壓倒了烏野，成為了縣内的明星學校，而對于那些夠不到這兩所學校的人來說，烏野依舊是一個選擇。

至少對于田中龍之介來說，是的。

以他的成績而言，這絕對是他唯一能夠到的排球強校。

忐忑的交完試卷，他出了教學樓就開始找，布告欄裡貼着各個社團的海報，其中最顯眼的當然是烏野的明星社團，排球部的海報，他們的海報是用的剪影，一個個高高躍起的身影從上到下交錯排列，最高位的剪影旁邊的一行小字寫的是2007級-接應-藤田立原，然後順下來是2008級-主攻手-宇内天滿，2009級-副攻手-青野明江……一路到最下方接球的身影，那個剪影的下方沒有寫名字，隻畫了一條橫線，似乎在等着誰把名字寫上去，海報的一角寫着烏野排球部的地址，第二體育館，還有老師和部長的聯系方式及部活開放參觀時間，于是田中拍下了海報，開始找那個第二體育館的位置。

然後和别人撞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