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烏養筆也不叼了，揪着本子的手力氣越發大，“牛島真是難處理……一旦是他扣球，一傳的問題就太大了，調整攻和無攻過網還有接飛的情況改善不了的話前排的三點攻組織不起來……”

“這下麻煩了，我們卡輪了啊。”

“嗯，”日向同意，“不過這種事情也是沒辦法的啦，要是他随随便便就能被接到的話和他鬥了三年的及川前輩他們會哭的哦。”

“？”

“開玩笑啦。”日向說，“不過是沒關系的，強攻的一個問題是随着時間的流逝，進攻次數的增加，狀态下滑和對手的适應組合起來，到後期其實還是能打一下的。”

“你沒病吧？”烏養摸他的頭，“怎麼人在說胡話？你是那種兩手一攤說沒救了等死吧的教練嗎？”

“倒不如說指望一個西谷前輩，尤其是一年級的西谷前輩能夠單防住牛島前輩才奇怪吧，”日向無奈，“他們初中又不是沒有交過手，西谷前輩要真那麼厲害排球月刊上有個人專訪的就該是西谷前輩而不是牛島前輩了。”

還好是牛島前輩。

日向想，别的不說，牛島這個認真的性格導緻他的采訪一般是言之有物且篇幅精簡的，相對而言的就是宮侑的采訪，他心情好的時候能跟記者一個人把采訪時間聊完，甚至還想加個鐘，除了全是各種誇自己的廢話之外毫無含金量，曾經被粉絲怒噴他别廢話了知不知道收他切頁都比别人多三倍，而宮侑本人就：丫頭，你也很為哥啄米吧？（玫瑰）

粉絲：……退坑出宮侑周邊，有意請私信。

隻能說宮侑本人對宮侑周邊的二級市場流通做出了巨大貢獻。

日向拿起戰術闆，把副攻撤到後方，澤村和東峰推到網前，西谷放在後排中心，“牛島前輩的最大威脅在于力道和旋轉，力道這個點，需要前排攔網來減少沖擊力，這樣後排的西谷前輩成功率更高一些，不過白鳥澤的好處就在于——”

他看了一眼濑見，“唔……他們的二傳手的精力不會在欺騙攔網上，大概。而是在舒服的把球給到攻手手裡，所以可以的話，我想大家稍微松一點，不要做出攔死牛島前輩的樣子，稍微演一下，這樣的話濑見前輩一定會優先考慮給牛島前輩球，這樣我們也省了去猜他們到底誰進攻的麻煩，把進攻簡化成牛島前輩和我們之間的對決，形成短時間的一對多，明白我的意思嗎？”

“白鳥澤不是那種咬合的很緊密的隊伍，”烏養沉思，“拆開來應對他們反而是我們的機會……”

“相對而言，”日向轉了轉筆，“青城就是不能拆開打的，他們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隊伍，是烏野的plus版呢，某種意義上來說……”

“我們算是在兩根硬骨頭裡選擇了相對簡單的那個呢。”

他笑。

場内的局面和日向說的一摸一樣。

對于牛島若利這樣的頂級攻手來說，他能做到什麼呢？

優秀的跑位意識和誇張的進攻能力，讓他的二傳手不需要去考慮和攔網以及一傳的鬥智鬥勇，隻要把球給到他，那麼他一定能夠做到以一人之力牽扯住對方全員，網前的攔網，以及一傳的所有人，他一個人把烏野的一傳到位率壓得極其低，導緻明明是為了後續進攻的網前三點攻根本無法展開，身為進攻支點的菅原和身為武器的東峰大地他們幾乎都為了防備牛島的進攻投入到一傳和攔網裡，導緻自身的陣型完全失去意義，可即使如此，他們依舊無法撼動宮城乃至全國聞名的這位天才。

哪怕沒有直接接飛，由于一傳不到位，導緻變成調整二傳，乃至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進攻，隻能無攻過網，而這次球無論給不給牛島，白鳥澤都将因為烏野混亂的陣型而得到及其好的進攻機會，面對空門大開的烏野，大平笑納了這一分，而因為烏野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而顯得有點無所事事的天童看了一眼烏野，有點遺憾。

“诶呀……”他說，“難得我都挑好了對手……這不是完全沒有我出場的機會嗎？”

濑見斜了他一眼，“你真這麼閑那來打快攻。”

“才不要，”天童做了個鬼臉，“比起扣球，當然是攔死更有趣啊！”

“那麼一會兒一定會有你發揮作用的時候。”牛島接口。

“哦？”

在第一局結束的哨聲中，他們走回教練席，牛島目不斜視，“真正決定了烏野狀态的不是任何一個選手，而是日向翔陽。”

“别懈怠，”他說，“教練說過，日向翔陽手裡的烏野，是全攻的烏野，所以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進攻很快就會來了。”

“是——”天童拉長了聲音，歪着頭去看烏野的人群，或者說那個能給他帶來新的挑戰的家夥，“真是期待啊。”

“好，”日向啪的一聲拍在戰術闆上，“雖然時間很短，但是西谷前輩！”

他一指烏野的守護神，“請發言！”

“是！”西谷一邊回答一邊活動手臂，“旋轉太麻煩了，力道還好，我需要時間去習慣左撇子的旋轉。”

“OK，”日向說，“那麼來打斷他。”

他把澤村和另一位副攻手挪了出來，“我們調整一下，這邊……聽好了，重要的不是我們有多少人投入防守，而是明确什麼是我們能做到的，什麼是我們做不到的。”

“我們之中沒有人可以直接接下他的球，”他随手在白闆上畫了幾道線，“油管上不是經常有那種視頻嘛……看看一支弓箭能射穿多少個氣球之類的……如果說牛島前輩是弓，球是他的箭。”

“那麼我們就來做氣球，緩沖他的力道，”澤村接口，“對吧！”

“自信一點，”日向笑，微微擡頭看他未來的隊長，“我們是烏野，就算是緩沖，也該是盾牌嘛！”

“這樣的話，”西谷沉思，“到時候……”他比劃出一個大大的圓形，“一觸之後的球軌迹有點難判斷，我盡量去接，剩下的就……”

“交給我們吧！”

其餘人異口同聲的看着他。

“很好，”日向說，“回憶一下我們随機組隊的時候，我們是怎麼用2、3個人來防守全場的……彼此支撐，彼此彌補，這種随機補缺才是我們最重要的武器。”

“一個人的強大絕不是一支隊伍的強大，”他看着所有人，“當攻手在空中進攻的時候，别忘了我們是6個人在面對他，不是乘法，我們是指數，有西谷前輩這個底數，隻要我們能組合起來，我們一定是更強的那個！”

“什麼是指數？”

“………………”

死一般的沉默中，日向大手一揮，“不要在意那些細節，總的來說，請時刻注意你的隊友！”

“诶呀……”早早結束比賽的及川和岩泉走到前排，他們的半區沒什麼硬骨頭，菜的很平均，所以很快就結束了今天的比賽，來觀戰他們下一場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