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迷惑了,哪位啊你?
謝宴跳下台階,拔腿朝皇帝寝殿方向去。
這次火起的十分蹊跷,賀既已經無事,今晚不尋常之處或許不僅限于此。謝宴直覺空氣中正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瑞雲帝很可能正因走水而驚慌,而忠心的臣子應該守在第一時間守在皇帝身邊。
作為近臣,相比于其他官員,謝宴和賀既的住處離皇帝更近。此刻他還能争當護駕前幾名,做好了能大大刷一把皇帝的好感,這是他取得皇帝信任的機會。
比起在大庭廣衆之下,顧頭不顧腚的表白,抓住機會搞一波事業更現實。而且再好聽的情話對賀既一點價值沒有,他需要的從來都是有能力的幫手,謝宴前所未有的深知這一點。
但是經過回廊時,他還是沒忍住回頭看了一眼。湖風吹在賀既身上,他确實很孤單。
......
寝殿外一陣騷動。
瑞雲帝問:“外頭發生什麼了?”
内侍答:“啟禀陛下,是賀大人的住處走水了。”
“怎會如此!現在如何了?”
“方才見值守的侍衛陸續趕過去了,應該不久就能控制住。”
“值守的侍衛都過去了?”
“大多去了。”
瑞雲帝擰眉:“把風骊喊過來。”
他邊說邊往門口走,沒看見身後内侍眼中閃過的狠厲。
瓷碗破碎的聲音在殿中炸開。瑞雲帝不耐回頭,看清身後景象後神情大變。
那一貫溫順的内侍竟然握着碎瓷片朝他揮來!
“救駕!”
瑞雲帝倉皇大喊,馬上就要開門跑出,寬大袖口被死死抓住。拉扯間,華貴布料被瓷片劃碎,瑞雲帝跌倒在地。
“不要過來......
瑞雲帝雙腿在地上拼命蹬,嗫嚅着向後退,手藏在身後摸索。
内侍手不住顫抖,手心被瓷片鋒利邊緣切開,鮮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
瑞雲帝握上門口的小香爐,觑着行刺者神情說:“你想要什麼?朕都可以給你,權勢?富貴?還是女人?”
最後兩字說出的同時,内侍眼中再無遲疑,用力抓住瓷片,登時血流如注。
“我要你死!”内侍面目扭曲向地上的人沖去。
瑞雲帝朝内侍擲出香爐,但一抹銀亮以更快地速度從窗外飛入!
......
謝宴抄近路到了皇帝寝殿門口,可以看見正有官員提着燈籠往這邊來。
他跟着宮人往内走,竟然比想象中安靜,此夜安靜反而不詳。于是前進的步子邁得更大,冷風穿過濕透的衣服,紮進瑟瑟寒意。
突然,皇帝寝殿方向傳來一聲嘶吼!
謝宴神色一變,撇下其他人,直朝聲音所在奔去。
離殿門還有十來米,他看見殿外躍下一道黑色身影。那身影到了半空,手中橫刀甩進窗内,其後身體緊随刀身破窗而入。
宮人手裡的燈砰然墜地,謝宴在他們的驚呼中一把推開宮殿大門。
銀色長刀斜插進一人胸口,将其正面釘死在地面。這将死的人口中不斷湧出鮮血,血迹糊在臉上,面目模糊。
風骊站在那人身邊,瑞雲帝正坐在門口,驚疑未定地看向驟然大開的殿門。
“陛下。”謝宴蹲下将瑞雲帝扶起。
瑞雲帝緊緊抓住伸向他的手,不管不顧拖着手的主人一起往殿中去。
“你怎敢!”瑞雲帝怒吼。
地上那人桀桀笑了兩聲,胸口震動,血肉在刀刃上下摩擦。他說話聲音斷斷續續、氣若遊絲地“......琴兒......小琴兒......你殺了......”
風骊附身去聽,瑞雲帝卻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沖到最前,握住刀柄,猛然扭動!風骊半邊臉染上猩紅血迹。
地上的人徹底死了,隻有血還從未反應過來的傷口流出,在地毯上無聲暈開。
行宮的人都在朝這邊來,各宮室燈火通明。
“陛下。”謝宴說出了開門後的第二句話。
皇帝回頭,像是這才看清先前扶自己的人是誰。他松開刀柄向後退,在地毯上留下了一行血腳印,神色惶恐。
“陛下,行刺者已經伏誅,請移駕偏殿吧,”謝宴重新扶上瑞雲帝的手,“風指揮也去。”
溫和平穩的聲音讓瑞雲帝有一種腳踏實地的感覺,他倚在謝宴身上,往前揮手:“快走,快走。”
兩人邁出門檻後,刀被拔起,連帶着死者身體也向上擡起一刹。
謝宴認出了那張臉,是上次給瑞雲帝送藥的内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