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知。”成涯搖頭回道,“但唯一能确信的是,方才搶奪法寶的氣息已消失不見。”
“你是說……”
“是,那人已然隕落了。”成涯點點頭,正因如此,千景圖才能回到他手中。
宋長老兀自擰眉沉思,弟子們則沸騰起來。
“什麼情況?是誰将這賊人絞殺了?”
“搶奪法寶的定非常人,裡面可都是凡人,誰有這能耐處置這賊人?”
“你怎麼就能确定賊人在其内,而非在法寶外?”
“此處結界守衛森嚴,就算是元嬰期也無法輕易藏身,賊人若要神不知鬼不覺越過我們搶奪法寶,至少也得是化神期大能,但若是化神期大能又何必費勁心機來搶奪一個玄階法寶?”那弟子反駁道。
“難不成有人為了通過試煉用了什麼不可見人的法寶或秘術?”另一個弟子自言自語,說完又立馬否認,“不,不對,氣息消失說明那人不在了,外面的人可都還活着。”
“這世上竟有此等秘術。”有弟子感歎道。
“誰說沒有?數千年前的鬼主可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除了那位也沒聽說過還有誰會這等秘術了吧,況且那鬼主早就隕落,就算活着,他也不會特地來此搶奪這不值錢的法寶吧。”
弟子們越是争論越是百思不得其解。
宋長老出聲打斷弟子們的分析,對成涯吩咐道:“此事我會一一上報到執法堂,盡快查明千景圖内有無其他蛛絲馬迹,包括賊人的其他同夥。”
又對弟子們說道:“你們幾個去周圍巡查一番并檢查結界,其他人接下來都謹慎行事,務必保護凡人周全,不可大意。”
弟子們恭聲應是,各司其職。
沒了天狗食日,天色也已近黃昏,夕陽西斜,将林中蜿蜒的溪流染的橘紅。
蘇聽瀾二人才一前一後踏過小溪,前方不遠處樹林深處的枝葉忽的沙沙作響。
趙芳兒腳下一頓,聽着沙沙聲不斷,心頭怦怦直跳,下意識屏息拉住蘇聽瀾退後一步,随時準備逃跑。
今日短短半日的所見所聞足以讓她草木皆兵。
幾息過去,趙芳兒從未發現時間還能過得這般漫長時,樹林中終于竄出一個形态怪異的身影。
光影交錯明明暗暗,讓人看不清那在林間疾速穿梭跳躍身影的形容,隻能隐隐看出那模糊身影約莫是個人。
人影很快靠近,趙芳兒正想高聲問對方是何人,對面竟先出聲了。
“蘇聽瀾!”
“芳兒姐,恩人,是我們!”
身影顯露,卻是白嘯背着方桃雪,腰間一側還夾着一個小女孩,他蹬着樹枝一躍落地。
“是你們。”蘇聽瀾有些驚訝,“這麼巧。”
趙芳兒舒一口氣,待看清白嘯放下來的小女孩後,心中的那口氣又提了起來。
蘇聽瀾神态如常,好似沒有發現小女孩,還在繼續和方桃雪交談:“我們在回天芝鎮的路上,你們來這裡做什麼?是和委托有關?”
“不是,我們是來找你們的,恩人。”方桃雪笑着說道,“我完成委托後始終沒有在鎮上見到恩人你們,四處打聽,卻隻打聽到了白公子所在,而後便去尋他,又碰巧找到了白公子,白公子說他知道你在哪便帶着我一同來找你們了。”
“…那這個小孩子?”蘇聽瀾看向抓着方桃雪衣角一臉怯怯的小女孩。
“啊,險些忘了介紹,這是我和白公子來時遇到的,這孩子叫王小丫,說是她和朋友玩耍時看到野兔追着誤入山林後忘了回家的路,我們正打算找到你們後一并将她送回去。”方桃雪低頭看了小女孩一眼,待說完後擡頭卻不見趙芳兒身影,“芳兒姐?”
土石散落的聲音響起,幾人擡頭看去,隻見趙芳兒竟硬生生的将樹幹連根拔起,樹根底部對着他們,凝神戒備,正蓄勢待發。
“芳兒姐?”方桃雪張了張嘴,呆呆地望着她,不明所以。
白嘯眼睛一亮:“這是要玩什麼?”
蘇聽瀾回頭望去,一開始見到趙芳兒這陣勢還沒反應過來,但很快想起來,拉長聲音哦了一聲。
“蘇姑娘,這次怕是又是她的新花樣,桃子和白公子定然是她用妖術變出來的,小心點。”趙芳兒沉聲道,又豎眉看向小女孩,“别以為這麼做我們就會再次上當受騙,休想趁虛而入。”
“趙姑娘,這回是真的,不必如此戒備。”蘇聽瀾擺擺手解釋道。
趙芳兒顯然不信,小心後退一步。
“蘇姑娘莫要被她蒙騙了。”
蘇聽瀾耐心勸道:“我親手做掉的,我還能不知道是不是它嘛,放心吧,況且它的分身在當時也被我一并擊殺了。”
早在得知“王小丫”是野鬼時,蘇聽瀾當即就在對方身上留下了神識印記,因此才能在對方借機逃生那一刻,及時追蹤到分身并一網打盡。
“竟還有分身?”趙芳兒難以置信的提高了聲音。
那豈不是還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