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身為八靈根卻大言不慚的要入内門的蘇聽瀾,弟子們對趙芳兒也還有些印象,先前曾和方桃雪一同登記過姓名來曆,但衆人也隻依稀記得對方是個五靈根。
弟子們一想到這,不由搖頭歎息。
“我都說了。”那之前說黑馬的弟子得意笑道,“凡事都有變數嘛。”
弟子們發出嗤聲,瞎猜誰不會?
“對了,那群人還在北山攔着呢?”這時有弟子問,他湊過來看着北山的畫面,天芝之地并不隻有一處,南北兩處皆有一個通過點。
“是啊,這會兒出來的人應該是南山那邊的。”
“北山的人竟然就這麼被攔在那,真是……”一個弟子搖頭恨鐵不成鋼道。
這種事往年不是沒有發生過,有人的地方自然會有算計。
一些有權有勢的曆練者常常會先籠絡人心獲取情報,若是别有用心之人便會借此占據地利,再軟硬兼施脅迫他人發誓,包括入門後對其言聽計從上交資源。
發誓其實也沒有什麼強制作用,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一次試探,試探每個人的底線。
被要挾的有敢怒不敢言的,有直接服從的,有見機行事的,有陽奉陰違的,當然還有反抗的。
若是一群人團結一緻将人趕走還好,但若是隻有零星幾個人反抗,在入門後往往會遭到更猛烈的打壓。
宗門不是沒有發現這種事,有些長老認為放任這般行事的弟子入門會對宗門發展不利且有違試煉初心,有些長老則認為不必多管,恰好還能以此檢驗被壓迫的新弟子們的血性,若沒有任何血性日後又如何行走江湖?
但大多數長老并不贊同,于是每逢開山收徒之時都會修改試煉方式和規則,加強人手進行監管并提高篩選要求,這種事雖然有所減少,但有時還是少不了鑽空子的有心人試圖擾亂試煉,但一旦擾亂了試煉,其通過的結果并不會被承認。
除此之外,對于先前利用規則漏洞脅迫他人入門後的弟子,宗門隻能秉持着一視同仁有教無類,該罰禁閉的禁閉,該思過的思過,實在教不了又太惡劣的幹脆就趕出宗門,但是在看不到的地方還是會發生欺壓的事。
“白師弟得到的位置似乎也是北邊的點。”一個弟子端詳着白嘯幾人的前往的方向。
“不知會不會有好戲看。”另一個弟子笑道。
夜半三更時,幾人緊趕慢趕總算來到山腳下。
“天芝之地就在山頂。”
趙芳兒望着山巅,上山的路隻有一條,且又窄又陡,已經有不少人在登頂的路上了。
借着月光遠遠看過去,山腰隐約有人在争執打鬥,甚至有人跌落,顯然競争很是激烈。
蘇聽瀾摸着下巴,瞅一眼階梯砌成的山路,琢磨片刻後說道:“看來隻能抄近路了。”
“近路?”方桃雪不解,上山的路不是隻有一條嗎?難不成恩人還認得其他的路?
白嘯聽明白了,興奮地附和道:“好啊好啊,那就走近路。”
蘇聽瀾開始指揮白嘯:“你帶着方姑娘,我帶着趙姑娘,我們過去那邊探探。”甚至面不改色臉皮極厚的要求他,“你來開路。”
“和我們一樣想法的定然還有其他人,待會上山路上可能會有人阻攔,别管,越過去,若是越不過去,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沒問題。”白嘯一口答應。
趙芳兒見蘇聽瀾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分工明确,恍惚明白了點什麼。
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風聲獵獵,雜草山石疾速遠去。
此時的趙芳兒伏在小女孩兒的背上,緊緊抓着她的肩頭,大着膽子回頭往下看,山腳早已遠去被雲霧遮擋看不清。
趙芳兒神思飄忽,她早該想到,身為凡人卻能和林仙長站一起的蘇姑娘能是什麼簡單的人。
“怕的話還是别看腳下。”蘇聽瀾的聲音伴着風聲傳入耳中。
趙芳兒連忙回道:“我沒事,蘇姑娘你小心些。”
怕自然是怕的,但她可什麼忙都幫不上,已經連累蘇姑娘這麼多次了,怎能讓蘇姑娘再為她分心。
登山這一路很是順利。
許是他們上山的速度太快,還在攀登的人趕不上也來不及阻攔,幾人很快接近山頂。
“前面有人。”白嘯背着方桃雪停下腳步。
意料中的阻攔還是來了,趙芳兒攥緊手心。
“白嘯啊白嘯,你可讓我們好等。”有幾人守在山崖邊,看着從山下來的蘇聽瀾幾人笑道。
後面有人回頭喚了一聲,似乎是在叫人。
“人來了?”有人聞聲尋來,身後跟着幾個人,高聲喊道,“在哪?”
将人喚來的人忙讓開路殷勤地指給對方看。
對方一眼就看到白嘯,他眉頭一豎,罵道:“白嘯,你小子可算來了,今日小爺就來和你好好算算這筆賬。”
此人衣着富貴,又是那幫人中帶頭的人,不用想就知道是之前和白嘯結仇的哪家公子哥。
蘇聽瀾挑了挑眉,她也不想管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有什麼龃龉,直接轉頭看向白嘯:“你解決?”
“自然。”白嘯龇牙一笑,“方姑娘,你先在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