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照。
陌生号碼,沒有備注。雙人床上兩個交纏的人。那個長得邪魅狂狷的,肌肉也就将将和死前的他有的一拼吧。那個纖細妖娆的,腿挺長,也挺白,肩挺薄,腰挺細,這是一眼能抓到的特征。
不過兩個人都是男的,蘭希沒什麼興趣。
再下一秒,文字就來了。
【蘭希,衡淵哥哥說家裡比酒店更有感覺,就帶我回家裡了,他這麼寵我你不介意吧。他還說我比你床上功夫好多了,你得和我多學學啊。】
卧槽!蘭希大驚失色。
什麼床上,有感觸說明有對比,有對比說明有經驗。
蘭希絕望地發現,他髒了。
沒事的,沒事的,法不溯及既往前任身體幹的事情關他什麼事呢哈哈都怪他沒躲開迎面而來的大貨車才讓他遭這種罪受他是自作自受哈哈沒事的沒事的。
懷揣這種自我安慰的念頭檢查了陪護用品,又和護工溝通了護工明早就回來的事宜,又又醫生交流了病情是否穩定。醫生說你外婆的手術可不能再拖了,這個星期想要進行手術的話,二十萬手術費必須得盡力湊一湊啊。
蘭希終于按着小說裡的地址失魂落魄回了家。
推開房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撲面而來。
還有從卧室裡傳出來的毫不收斂的聲音。
說真的,他還是第一次聽兩個男的一個高亢一個磁性一個呻吟一個低吼地發出一些不堪入目的聲音,比他之前看的異性黃片增添了些隐秘又痛苦的風味。
他不恐同。曾經他一度怎麼以為,畢竟他和蕭永慕這個明牌小零之前再怎麼不待見也磕磕絆絆處了四年室友。
但這麼近距離聽着确實有點變态,他接受不了。
或許是他進門的動靜不小,卧室裡的動靜趨于寂靜。傅衡淵出來的時候圍着浴巾頭發濕漉漉的,跟在他後面的是那個腿長腰細說話不中聽的,情人。
蘭希在廚房,他餓了,摸索着去冰箱找了點食材,又實在不太熟悉這裡的廚具,想了想,抄了兩根黃瓜。
主角間的第一次碰面就在此刻。
剛剛洗澡完周身水汽氤氲的兩人裹着浴巾,另一邊是咔咔啃黃瓜嚼嚼嚼的蘭希,雙方大眼瞪小眼。
“你這是去哪兒了?”傅衡淵冷冷瞥了他一眼,“誰給你的膽子一出去就是兩天的?”
蘭希也沒在意他語氣裡的冷意,找了個沙發安然坐下,繼續嚼嚼嚼,“護工請假了,我去醫院照顧我外婆兩天。”
傅衡淵沒想到他是這個态度,不是一般看到他帶情人回來厮混,會變了臉色委屈又悲傷嗎?又演哪一出,做的什麼欲擒故縱的把戲。
傅衡淵冷冷盯着他看。
看什麼?蘭希挺餓的。
那情人也在看他,裹着個浴巾菟絲花一樣纏在傅衡淵身上,朝他露出挑釁的神情,仿佛在宣告自己的大獲全勝。
眼睛有問題就去看醫生好不,左抽一下又抽一下,對着他擠眉弄眼什麼呢。
哦哦,這人是不是在和他炫耀霸占了自己的男人來着。腦子裡全是好餓好餓我真的好餓的蘭希吃完了兩根綠色黃瓜,終于反過味兒來了。
哇,綠帽子,每個男人都必不可能忍的東西!
于是他一個激靈從沙發上跳起,指着情人對傅衡淵大吼,“他是誰?!他為什麼從我們的房間裡出來?傅衡淵你就這麼光明正大地給我戴綠帽子?還有你,給别人當小三就這麼開心,你臉都不要了?!”
傅衡淵:……
情人:……反射弧這麼長?你有病吧。
蘭希吼完一聲,覺得有點低血糖。就又扶着沙發坐下了,兩根黃瓜還是太少,他一會兒得再去尋覓一些食物。“滾滾滾,我不想看到你們。”
“你在跟誰說話呢?誰給你的膽子?”雖然被冒犯了,但這才是熟悉的蘭希。一股淡淡的安心感消除了傅衡淵的異樣,他冷笑嘲諷。
“衡淵哥哥,”被指着鼻子罵的情人也演了起來,“我是不是不該因為我對酒店的床單過敏才和你回家的?但你們本就沒有感情,我也是心疼你,被家裡的婚約禁锢在無愛的婚姻裡,這是一件多麼令人遺憾的事情,我隻想給你愛情欲望和幸福,我被罵也是沒有關系的。”
邊說着,又繼續用那種眼神看蘭希。
“你信息裡不是說是傅衡淵覺得家裡更有偷情的刺激感才回來,怎麼又說什麼床單過敏?”蘭希困惑道。
情人慌了一瞬,炸毛了,“我什麼時候那麼說了?”
“剛才啊,你給我發的消息你忘了。”蘭希将手機掏出來打算怼到他們這對狗男男眼皮底下,卻不想一個沒拿穩,被慌張的情人揮手打掉了。
掉在地上,屏幕裂開蜘蛛網狀的大裂紋。
巨大的聲響将三人的身影滞在那裡。
良久後,傅衡淵道,“别無理取鬧了,手機我讓我助理買個新的給你。”
“哦,行呢,别忘了把我舊手機的數據導進去。”蘭希覺得這是最合理的處理方法,于是點頭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