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蘭希本來想的是一拳揍上去,可能在這個世界越發入鄉随俗,于是改成了巴掌。
巴掌好啊,巴掌好。怪不得電視劇裡都是扇巴掌,抽人有種蘇爽感。
傅衡淵被他打得偏過頭,不可置信着捂着臉緩緩轉身,白桑落發出一身尖叫,後又驚恐的捂住了嘴。
“蘭希!你瘋了!”傅衡淵咬牙切齒道。
“哎呦,哎呦,哎呦,蘭希你有病吧,怎麼能下這麼重的手!”白桑落失聲叫嚷着,十分心疼地捧來傅衡淵的臉左看右看,呼呼吹着氣,“完了,哥哥你的臉要留紅印子了,這可怎麼辦?!”
其實蘭希扇完的一瞬間也有半分後悔湧出,即使他們目前所處在犄角旮旯,但畢竟大環境是大庭廣衆。傅老爺子傅夫人傅家主都還在樓上沒有離開,他在這裡甩人一巴掌算個什麼事。
親親好兒子和好孫子被人毆打,打的還是那尊貴的臉頰,别人都好說,傅老爺子當初極力促成的這段婚姻,幾乎算是掌握了他任務的生殺大權,可得罪不起。
……
蘭希悄咪咪後退兩步,難得體會到了白桑落當時的決絕。
他現在假意被推倒後從樓梯上滾下去,能不能與傅衡淵判個互毆。
算了,互毆說出去也不好聽,快住腦吧。
傅衡淵死死盯着他,眼神幾乎要冒出火來,喘着粗氣,青筋暴起,臉色青轉白白轉黑黑又轉紅。他摩挲了一把紅腫的臉頰,“很好,蘭希,你很好。”
之前的蘭希,是個一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悶葫蘆,是無論他怎麼咒罵侮辱也死賴着不走的賤貨,再清新俊秀的五官也擋不住他骨子裡的唯唯諾諾,那股貧民窟裡浸入味兒的窮酸氣讓傅衡淵不甘,不甘與自己相伴餘生的人竟然是如此的拿不上台面。
可沒成想,僅僅一朝一夕,人卻像換了一個。
骨子裡的窮酸氣還在,氣質卻已完全不同。完完全全的,天差地别。
“一而再,再而三,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我。”傅衡淵緊了緊後槽牙,陰狠道。
蘭希在對面,完全面無表情。
雖然心理活動已經一團亂麻,但這個逼還是得裝下去,不能浪費剛才氣勢如虹的一巴掌。
傅衡淵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扭過去瞪了白桑落一眼,拂袖離去。
下口,左轉,出門。蘭希一個猛子紮到圍欄,視線緊跟着傅衡淵從一樓後門離開,長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沒去告狀就好,吓我一跳。”
白桑落在旁邊,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原來你真完全不喜歡他。”白桑落若有所思,幽幽得出結論。
冷不丁聽到這句,直接給蘭希弄破防。
“我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蘭希完全氣不打一處來,“你們一個個都是沒腦子嗎?一個兩個非要來招惹我?”
“傅衡淵很生氣,你剛才連累了我。”白桑落語氣裡帶着幾分埋怨,他是在說傅衡淵走之前順帶瞪着他的那一眼。
蘭希被他這倒打一耙氣笑出聲。
“我怎麼知道打他的是我,他還要瞪你,有狂躁症一樣,而且你不來惹我啥事都沒有好嗎。再說,你能不能消停一會兒,你當别人都是瞎子看不出來你的想法嗎?”
給蘭希發床照,給蘭希發視頻,孤身一人來陷害,這些明顯都不能再明顯的拙劣手段,擾得蘭希心煩。
“是啊,你覺得傅衡淵看不出來我的小心思嗎。”白桑落盯着他開始笑,傅衡淵不在,他沒有笑出慣常的妩媚動人,笑容是幹淨澄澈的。
“可以的,我知道,其實他完全可以。但他喜歡看人為他争風吃醋,至于對錯,他不會管。”
“所以即使我愚蠢,我綠茶,我的每一次挑撥離間都會露餡,他都會理解為我太過于愛他,而且我的個性表現的非常好拿捏,完全可以滿足他的掌控欲。所以我說你蠢,是因為你在用欲擒故縱的招數後退,反倒事與願違,激起了他的好勝心。”
“蘭希,你想想,這不是事實嗎?”
蘭希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他愣怔了一會兒,“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
“如果你不愛傅衡淵,那我們就沒有必要針鋒相對。搶男人是又費腦又費心的事情,我的精力要留在别處。而且,我的目的不是讓你離婚後我上位當新一任傅家太太,我出身不行,倒是許朗有這樣的可能性。”
“誰在和你搶男人?”蘭希惡寒道。
白桑落沒理他的這句吐槽,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接着說下去,“可惜傅衡淵對許朗的類型不是很感冒,他喜歡我這樣的,以及,現在的你這樣的。”
“……”
“啊?”
“噢。”
三番曲折的心理鬥争後,蘭希理解白桑落表達的意思,其實他個人也有預感,隻是一直不太想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