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聿不說話了。

卞舒吞下包子，有了飽腹感，脾氣像是都能控制了，嘴裡才咕哝着說，“要說就說，簡單點。”

他真的是給足了耐心。

商聿走到一邊倒了一杯水，放到卞舒跟前，坐下後才說，“你設想一個你永遠不可能喜歡的人，比如上次在俱樂部遇到的那個萬健……他要是親你，你會怎麼辦？”

“他敢！”

卞舒火氣差點控制不住，要是萬健敢染指他一根手指頭……他能把萬健直接拆了，鎖喉，插眼，斷手，最後狠狠踩死他。

商聿點點頭，“可是昨天你隻打了我一拳。”

卞舒睨他一眼，“現在補也來得及。”

說完豎起拳頭比了比。

他威脅的動作換來了商聿的笑，笑得挺高興。

這人有被虐期待？

商聿笑的心情挺好的，“所以你看，你在對我手下留情。”

有嗎？

卞舒又咬了一口包子，整個嘴鼓囊囊的。

昨天他隻是出了一拳，說真的，擱在以前，得把人卸個胳膊都是輕的。

難道真的是手下留情了？

“再問你，如果萬健親你，你會張嘴嗎？”

“你踏馬……”卞舒狠狠一把眼刀甩出去。

商聿沒在怕，還笑嘻嘻的，“昨天，你回應我了。”

“滾你馬的。”卞舒扯着脖子罵，整個人忽然就漲紅了。

好像除了罵人，他說不出來什麼，也不知道怎麼說。

“所以你看，你并不排斥我。”

卞舒氣鼓鼓的，像條河豚，隻是除了生氣，沒想到什麼話來反駁。

“好，那我再說另一點——記得遊戲你攻略我那一局嗎？”

商聿繼續引導。

卞舒忽然感覺耳朵有點燙，他想到了最後的獎勵的時候，兩個角色情投意合的親吻……

“我說的不是最終遊戲獎勵。”商聿打斷卞舒的思路。

卞舒垂下頭，繼續往嘴裡塞包子。

“當然遊戲獎勵像是吸引你一樣也吸引我。”商聿語氣軟軟的，帶着引導，“我想說的是另一方面，在遊戲裡你能認出我，透過角色，真實的我，因為你對我并不是沒有感覺。”

卞舒想反駁來着，苦于剛才為了掩飾尴尬，嘴裡塞得太滿，一時間說不出話。

商聿看着他，目光格外認真，“由不得你否認，這些都是事實，和你喜歡我一樣，都是事實。”

怎麼就提到喜歡上面去了？

卞舒總覺得引導太直接太指向，以至于有什麼被故意忽略掉了。

可他聽得腦子亂了，加上滿嘴的包子，無法反駁，心亂如麻。

“這就是我給你的證明。”

卞舒自己都沒想清楚呢，可是不說點什麼，顯得太孬種了，一邊費勁地吞咽，一邊想詞兒。

“卞舒，你是喜歡我的。”

商聿下了結論。

卞舒朝着他猛然揮手，打住商聿更多的話，才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努力将包子吞下去。

“慢點。”商聿輕聲囑咐。

卞舒伸長脖子，好不容易咽下去所有食物，才喘氣看向商聿。

“别吃這麼急。”商聿滿臉的擔心。

卞舒抿緊了嘴看着他。

“你還有其他疑問？”

卞舒點點頭，“你怎麼知道萬健的全名？”

商聿愣了一下，笑容慢慢在他臉上綻放，“卞舒，你怎麼這麼可愛。”

“可愛個毛。”卞舒不服氣，“你tmd就是故意的，非要在我吃東西的時候話多是吧……”

“哎，你别說你真别說……”

商聿的話就這麼被插科打诨混了過去。

下午，兩人出了門。

再單獨守在屋子裡大眼瞪小眼，遲早要出事。

如今卞舒的三觀已經大廈将傾。

這次他們去的是城市另一邊的商業中心，依舊是地鐵出行。

“你是不是要補一下身份證。”卞舒咕哝着走出地鐵站。

“嗯。”商聿在身後顯得挺平靜，“在機場就報備了，抽空去拍個照拿證就行。”

完全沒有無證人員的恐慌。

“有了證，是不是就要趕我走？”

“要想我不趕你走也行。”卞舒終于拿回一局主動權，“昨天的事情，以後不準發生。”

商聿頓了頓，臉上有點難過，“你還在怕我？”

“怕？”卞舒站住腳，回頭的臉上滿是震驚，随即是嗤之以鼻，“要我怕的人還沒出生。”

“是我說錯話了。”商聿歡快地笑着，漆黑的眼睛彎彎，帶着微微光芒，像是兩顆星星，“那你一定敢看着我說話了。”

“有什麼不敢？”卞舒闆起臉，扭頭朝前走。

商聿滿臉笑意。

從早上起，卞舒就一直避開他的目光，整個人别别扭扭的，這會兒激一下，人終于恢複了精神。

“卞哥哥——”

白色的身影像蝴蝶一樣蹿到了跟前，小姑娘一下子挽住卞舒的胳膊，“人家終于見到你了。”

小姑娘明豔的臉上滿是驚喜的笑容，像是雨後忽然放晴的天空。

卞舒吃了一驚，随後露出一臉不解，“你怎麼來了？”

而卞舒的身後，商聿臉上的笑意已然消失。

‘小公關’當着他的面拈花惹草！

真不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