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林染催促,她這會隻想過足“手握寶刀,砍肉如切菜”的瘾。
謝韻儀獵過鹿,也見過庖廚處理鹿,想來野豬處理起來,大差不差?
“吃碗蛇羹。”林染阻止了她的躍躍欲試,“我先燒水燙皮去毛,豬皮留着鞣制了做鞋。”
林染遞給她半張大餅,意有所指:“多吃點,抽空就閉眼休息。明日一早家裡就要熱鬧了,咱倆這兩天還有得忙。”
謝韻儀想象下,村裡老老小小都拿着碗過來分肉湯,興高采烈談論的場景,确實沒法安生睡覺。
謝韻儀喝一口鮮美的蛇湯,滿意的喟歎。蛇肉去了脊骨,滑潤鮮嫩,野蔥野蒜祛除了膩味,回味無窮。
她覺得從前那麼多年,吃過的所有山珍海味,都比不上眼前的這碗蛇羹。
再咬一口大餅,麥香毫不遜色,替代了口中蛇羹油潤的厚重,使得下一口蛇羹依然鮮香濃郁,齒頰留香。
吃飽喝足,謝韻儀滿足的眯起眼:“下回咱們還去抓蛇。”
說完這句,她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許久沒吃過油葷,又這麼飽足,上山下山一整天也沒閑着,還經曆了蛇的驚吓,殺野豬的膽戰,她眼皮合上,就再也睜不開了。
林染熬夜習慣了,這會一點困意沒有,吃飽喝足,正好幹活。
五隻狸花貓循着味過來,在院子裡圍着野豬龇牙。
林染趕了兩下沒趕走,就不管它們了。
有它們在,耗子不敢來。
大鐵鍋裡燒滿水,林染腦子裡一遍一遍看系統播放的野豬處理方法。
邊上小一點的鐵鍋,火力小點,正好用來煎餅。
這幅身體太能吃!
空間能直接吃的食物,必須充足。
二十分鐘後,滿滿一大鐵鍋水燒得滾燙,林染一瓢瓢舀出來,燙豬毛。
“喂,起來了,動刀刮毛。”
聽到“刀”這個字,謝韻儀下意識坐直身體,眼神還直直的,嘴裡叫道:“我來!”
林染從善如流,将位置讓出來,提醒道:“鬓毛硬,單獨放一邊留着做刷子,其它部位的毛,你挑幹淨的留一些。”
謝韻儀徹底清醒了,接過剔骨刀,頓了頓,神情複雜的刨野豬毛。
寶刀是真好使,用來刨野豬毛,也是真讓人無話可說。
想她堂堂侯府前嫡長女,文武雙全,學了一身的本事,如今用來庖豬……
眼皮一擡,邊上身懷大際遇的林染,比她刨得還認真。
唔,突然覺得,庖豬……也挺有趣的。
畢竟,這世上,手握寶刀庖豬的,應該也隻有她和林染了。
心、肝、肺留下。缺水的情況下,野豬的蹄子和豬頭太難處理,林染隻留下獠牙,仍到一邊看貓吃不吃。貓不吃,明天就和大小腸一起帶到山裡仍了。
闆油切成塊,扔空間裡,等着加少量水煮熟,熬成豬油。
骨頭剁成塊,肉切長條、切塊。
微弱的火光下,剔骨刀鋒利的刀身上,不時反射出寒光。
夜深了,疲倦從四肢百骸席卷而來,狸花貓們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個幹淨。
望着面前處理好的一大堆豬肉,林染和謝韻儀心裡竟然詭異的起了滿足感——接下來幾個月,都不缺肉吃了!
天邊剛泛魚肚白,林染推推睡得呼吸綿長的謝韻儀。小姑娘睡得香甜,翻了個身繼續睡。
昨晚她們收拾完野豬,再簡單清洗下,換了身衣服,忙到快淩晨才睡下。
林染:“起床,吃早飯。”
謝韻儀聽見了,過耳不過腦,紋絲不動。
林染:“上山制鹽了。”
“鹽!”謝韻儀蹭的坐起來,眼睛都沒睜開,“等我!”
她那身染血的破爛衣裳還沒洗,此時身上穿的是林染的外衣。大了一号的灰色交領短上衣,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領口睡開了,露出一片雪白。
林染不經意看見,随口道:“看你瘦瘦小小的,胸還挺大。”
謝韻儀瞬間紅了臉,低頭一看,慌忙收緊衣裳。
剛要罵林染“色女”,話到嘴邊,她眼眸一轉,松開了手,仰起臉,眸中含羞帶怯,聲音婉轉:“好看嗎?阿染要不要……摸一摸?”
林染無語的睨她一眼,似乎在說,大早上的發什麼邪:“我又不是沒有。快點起來,吃完飯上山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