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長歎一口氣,惆怅:“我以前就是什麼都想着靠自己,才吃了那麼多苦。”
這下輪到謝韻儀神色複雜了,阿染這意思是,以後要靠她?
天擦黑了,林春蘭才從地裡回來。
“鳥雀越來越多了,稻草人都不頂事。”她端着碗,喝着肉湯都皺着眉,“今兒還老有人去咱家地裡瞅幾眼,說後悔沒跟着阿染一起擔水。”
今兒大喜的日子,林春蘭都盯着日頭去地裡守着,為何?别人家有積蓄,咬咬牙,買點糧也能熬,林家就靠着這糧填肚子了。
林染和謝韻儀對視一眼:“柳樹村即使有眼紅的,可能也不會對咱家的麥子下手,别村的可說不好。我跟阿清晚上去地裡守着吧。”
明白了那股不對勁在哪,林春蘭松了一口氣,笑笑:“我跟你阿媽去守着就行了,用不着你們小兩口。”
林染不容置疑:“我和阿清去。阿娘阿媽夜裡眼神不好,真遇到偷麥賊,也抓不住人。”
林秀菊點點頭,周邊村子也差不多都是顆粒無收,保不齊就有人來偷:“明晚吧,就算偷,也得等麥子長好。最早也得要個十來天才能收。”
今晚是小兩口的洞房花燭夜呢,怎麼能去地裡睡棚子。
林染:“明兒一早我和阿清還得進山,阿娘阿媽白日裡把棚子給我們搭好。”
謝韻儀:……
成親當天進山,第二天一早繼續進山,晚上睡地裡。
怎麼想,都該哭的!但是和阿染這個身懷大際遇的一起,又想笑。
剩下幾塊野豬肉,林染拿鹽抹了:“肉放我們屋裡,明兒帶過去一起熏了。”
熏了一半的肉,林染拿回來時給林秀菊看了一眼,就拿回自己屋,放空間裡了。
天氣熱,林染也不确定熏的肉會不會壞,放空間才是真正的保鮮。
林春蘭和林秀菊都沒意見,這兩天吃的肉不少,熏了留着麥收下力氣時吃。
簡單擦洗完,各自回屋躺下。
前一秒,謝韻儀還在想,今晚是阿染和她成親第一晚呢。
報了戶籍,也請村裡人來“吃飯”見證了,跟真正成親沒什麼兩樣。
阿染說不喜歡女人,是不是因為阿染從未和女子親近過呢……要不要……
下一秒,累了,來日方長。
真的是太累了,尤其是躺下的時候,深深的疲倦席卷而來,手指頭都不想動。
天蒙蒙亮,謝韻儀睡得正香,胳膊又被人推了推。
她半醒不醒,皺眉哼了聲繼續睡。
病剛好就上山,遇蛇打野豬,忙到淩晨才睡下,接着又是早早上山。好不容易昨晚睡個好覺,身體長久的虧耗在叫嚣,還要繼續睡。
“該上山了。”
哼,晚一會怎麼了?這會誰都别想把她從床上拔起來!
“今天還得煮鹽。”
呵,昨天都見過了,不稀奇。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給你連弩射鹿去。”
連什麼?連弩!
謝韻儀蹭的坐起來,眼睛瞬間瞪大:“走!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