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帶我去看看吧。”
姜言說完,衙役明顯卡頓了一下,好似人工智能遇到了突發情況正在思考,但很快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與姜言一同向外走去。
姜言跟着衙役來到衙門大牢門口,見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被鐵鍊拷着,癱坐在地上,進氣多出氣少,好似随時都有可能挂掉。
“這人犯了什麼罪?”姜言很自然地開始套話。
衙役又卡頓了一下,這次反應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萌萌哒大人,李大雙已經承認與鄰居家的媳婦私通,按律當判十年,他年紀太大,入獄隐患太大,請您定奪。”
‘請您定奪’?
好嘛,你終于肯說了。
姜言剛才沒聽清那段話的結尾不就是這四個字?衙役剛才第一遍說的時候語速可比現在快多了,讓他重複也不肯,最後還不是被姜言套出來了?
這段話有什麼特别嗎?還藏着掖着?
姜言不以為然,說:“那就不入監——”
“昏聩!你隻會吃飯喝酒嗎?”衙役突然跳了起來,沖着姜言劈頭蓋臉嚎叫。
姜言:“……”
他本來就不想做官,被這麼罵了之後就更不想了。
然而,他的沉默并沒有換來衙役的片刻‘清醒’,這衙役就跟瘋了似得,不斷跳,不斷罵,不斷重複那句話。
姜言知道這是遊戲系統在提醒他剛才的解題方向不對,但他還是忍無可忍一拳打在衙役臉上。衙役被揍翻在地,他捂着鼻子,嗚嗚哭泣,這下終于閉嘴了。
姜言沒再搭理衙役,卻走到李大雙面前,問:“你為什麼和鄰居家的媳婦私通?”
李大雙兩眼翻着白,聽見腳步聲靠近,就搖搖晃晃想爬起來,爬了一半又跌了回去,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喜歡啊大人,我看她長得美……”
姜言:“……”
你當我傻還是當我真的昏聩?!
一個瞎子能看出什麼美醜?說喜歡什麼的簡直就是在睜着眼放屁。再說他一個一百歲的老頭子,怎麼可能會有小娘子肯與他私通啊?
完全不符合邏輯。
所以,這件案子肯定另有隐情。
“你在包庇誰?”
此話一處,李大雙還沒說什麼,那被揍了的衙役卻突然從地上又蹦了起來,不過,這次他沒罵,而是大聲誇贊:“大人英明!真乃當世青天啊!”
姜言見這家夥上蹿下跳又要沒完沒了,擡手又是一拳,說:“方向對了。”意思是你不用提示了,我知道這次解題的方向對了。
衙役抱着鼻子又蹲地上嗚嗚去了。
李大雙确實有包庇,姜言一問他就自動招了,顫顫巍巍地說:“大人小老兒也是被逼無奈。我那孫兒讀書很好,原本都準備進京趕考了,他本有大好的前程若是高中何愁娶不到媳婦?他怎麼能和人私通?他不能沾上這等污水!私通的人是老朽,老朽活了這把年紀,早都看透了,不在乎了……”
所以說,真正與鄰居媳婦私通的人是他的孫子,他為了保全孫子甘願犧牲自己。
聽他說完,姜言反而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在修行人眼中,世間情愛本虛而不實。可人們卻往往因為情愛的原因而做出驚人之舉。為他人犧牲奉獻,這種品格不論放在哪一界都是極其珍貴的,可就這件事來說,李大雙顯然用得不是地方——
“過猶不及。”姜言給李大雙留下這四個字後,就吩咐衙役:“去李家抓人。法不容情。誰犯的錯,誰來受罰。”
但這件案子顯然還有隐情。
很快李家賢孫被抓來。
姜言升堂。
他坐在堂案後,看着跪在下面憔悴不堪的李賢孫,眉頭微蹙問:“與臨家娘子私通的人,就是你麼?”
李賢孫在沉默很久後,突然一頭磕在青磚上,高聲大喊:“草民冤枉。草民與臨家娘子絕無私情,草民是被冤枉的,望大人明察。”
案子看起來,還挺複雜的。
姜言摸了摸下巴,對衙役說:“去把臨家的娘子也帶來。”
很快一個貌美如花的小娘子被帶上堂來,她一進門就跪,跪下就開哭,說:“請大人為小女主持公道,還小女一世清白啊……”
姜言說:“李賢孫說與你并無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