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語氣淡淡。

他走到她身側，視線卻沒有看她，仿佛隻是随意地來訪：“你呢？你怎麼來肅城了？還正好遇見我。”

“……”

正好遇見他？

她抿着唇，“是挺不巧的。不過還好，我隻是帶公司的人來備品酒會的材料，待會兒就走。”

江寒燼：“……”

被嗆了一聲，他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轉角，嘴角不由得勾起，搖了搖頭。

王靳苒一放學回來，就看見了莊宥甯，興奮地撲了過來：“莊姐姐！”

她感受到自己的胳膊被大力地摟住，偏頭看着王靳苒可愛的臉龐，心裡仿佛也瞬間被填滿，笑着糾正王靳苒：“叫莊阿姨。”

王靳苒拒絕：“不要，你又還沒結婚！”

這話總會有人不樂意聽：“快了。”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王靳苒則賞了他一個鬼臉。

江寒燼眯眼：“……”

王希越出來圓場：“好了好了，假小子，趕緊去洗手來吃東西！”

靳安不喜歡他這樣稱呼女兒，在王靳苒跑遠後，嗔了他一眼。

靳家晚飯一向豐盛，夏夜裡也總會在室外用餐。院子裡風不大，開着暖燈，三五盞藤編吊燈挂在木棚下，投出柔和的光。

長桌上滿滿當當，幾盤本地菜熱氣騰騰地冒着香氣，紅燒羊排、爆炒羊肝、炒百合瓜片，還有王希越親手泡的一壺枸杞菊花茶，靳安則端着一盤冰鎮水果上桌。

靳安揶揄道：“賽博養生，一邊吃冰，一邊喝枸杞補，算是跟上你們城裡人的腳步了吧？”

莊宥甯安靜地坐在桌側，被這幾句逗笑了：“學會了，我回去也向你們城裡人學習學習。”

王希越在旁邊逗女兒王靳苒一邊夾羊肉一邊捂嘴偷笑。江寒燼就顯得随意多了，跷着腿坐她斜對面，一邊跟王希越喝茶，一邊不時擡眼看她，卻什麼也不說。

飯後，衆人散開休息，王靳苒早早跑去一旁的小涼亭裡玩。不一會兒，莊宥甯走過去，手裡提着一個漂亮的小禮袋。王靳苒眼睛一亮：“莊姐姐，你真的帶來了？”

“說了是交換，我肯定就不會食言。”坐下後，她從袋子裡拿出一個jellycat的玩偶遞給王靳苒，“這個是上次說好的秘密交換禮物。”

王靳苒接過，猛地親了親玩偶：“太棒了！”

這可是她好朋友最想要的禮物，她一直愁沒辦法送給好朋友呢！

又看到袋子裡另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王靳苒的眼睛眨得飛快：“那這個呢？”

“兒童節的禮物。”她把盒子遞過去，“送你的。”

正好靳安走過來看到這一幕，笑着打趣：“哎哎哎，你怎麼一口氣給她送兩個禮物啊？待會兒她該驕傲上天了。”

她笑了笑：“其中一個是她‘用秘密換的’，她說的。”

“對的對的！”王靳苒雙手舉起禮物盒，“一個是交換來的，另一個是六一的禮物！兩個都該有的！”

靳安一邊笑着搖頭，一邊忍不住問：“什麼秘密啊？你們小朋友還搞得跟大人一樣。”

王靳苒警覺：“媽媽，這是不能說的秘密哦。”

她朝莊宥甯眨眨眼，抱着盒子，一臉興奮地飛奔着去房間拆禮物了。

靳安看着女兒的背影，對莊宥甯說：“人小鬼大，真是調皮，讓你見笑了。”

“很可愛。”她由心地說，“也很……自由。”

自由到她一度回想起幼時的自己。

*

晚上，小女孩正捧着禮物研究拼圖說明書，門被輕輕敲響。

王靳苒一開門，擡頭看見江寒燼靠在門框上，表情一臉若無其事地溫和：“小家夥。”

小朋友的細眉一蹙：“你怎麼來啦？”

他蹲下身：“快六一了，想不想要禮物啊？”

她立刻警惕，才不相信他有這麼好心。

他循循善誘：“哥哥以前給你寄過那麼多禮物，你忘記了？”

念在那些禮物的份上，她倒是沒急着将這個稱呼糾正過來。

她歪着腦袋，一臉懷疑：“什麼禮物？”

江寒燼微微一笑，從背後拿出一塊新的拼圖模型：“這可是限量版的拼圖，你上次沒搶到的那個。”

王靳苒頓時眼睛都直了，抱着模型頓了兩秒，咬了咬手指，心裡不知道在盤算什麼。

江寒燼揉了揉她腦袋，笑得溫柔又腹黑：“隻要你跟哥哥一起分享分享秘密，這個就是你的。”

“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