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也問:“那你姓什麼?”
“秦。”秦小弟毫不設防。
“那如果我也姓秦,你會是我的兒子嗎?”
秦小弟一臉震驚,挪着屁股離楚秋遠一點,驚詫道:
“你才多大啊,就想當我爸爸!而且我有爸爸,他叫秦政。”
楚秋無奈笑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也許實在沒有辦法跟一個小學生解釋清楚這種事,楚秋識趣地不多說。
但是秦小弟話真的很多,他又說:“那既然你是老闆了,你為什麼不開門做生意?”
楚秋道:“我開門了呀!”他指指身後的小店。
“早上七點半的時候根本就沒有!”秦小弟瞪他。
“哦,那太早了,我起不來。”楚秋坦然道。
“可是楚大爺都起得來。”
楚秋一本正經地瞎說:“那是他人老了,覺少,我還年輕。而且楚大爺就是因為天天起太早,就病了,被他兒子接去美國治病了。”
當時他來到下西市尋思着做個小買賣,在中介那問來問去,一個中年人找到他說自己父親老了,不想讓他自己待在國内,有一個小商鋪想轉手賣掉。
價格優惠,在市區,環境好。
就這樣,楚秋接手了這個破破爛爛的小超市,裡面的東西都交給他了,還有老人的供貨商之類的雜七雜八的東西,讓楚秋這個沒做過生意的人一頭霧水。
可能是老人身體不好,很少打掃衛生,裡面很多灰塵。楚秋還得自己打掃衛生。
“啊……楚大爺好可憐啊。”秦小弟果然十分愧疚,“不過我也很可憐,我沒有棒棒糖給小美,小美就不理我了。”
“小美是誰?”楚秋問他。
“小美是我的好朋友,她長得很好看!”說着秦小弟飛快瞥了一眼楚秋:“不過沒有你好看。”
楚秋啼笑皆非,用手撸了一把他的頭發。
虎頭虎腦的小子。
這時候沒有什麼顧客,楚秋就打算再打掃打掃關店,他将店裡的東西都用塑料布蓋上,不要的東西全掃出來扔進垃圾桶。
秦小弟看着有些瘦弱的辛勞楚秋,還放下書包一起幫他扔垃圾。
楚秋非常感謝他,給了他一盒棒棒糖。
晚上回到家後秦小弟看見他老爹正在廚房做飯,他把書包放在餐桌上,就跑進廚房幫他爹端盤子。
秦政裸着上身,穿着一件碎花圍裙,汗水在他古銅色的背脊上流淌,一路流進腰窩。
他一頭利落短發,側頭看向兒子,臉龐如同刀削般,濃眉大眼,臉上是終年日曬的痕迹,但出奇的均勻,顯得堅毅非常。
秦政今年不過三十歲,唯一的弱點就是有個拖油瓶兒子,導緻小區裡的紅娘一直為他惋惜,說他錯過了那麼大一個婚戀現場。
因為現在的女人沒有一個喜歡當後媽的。
秦政嘴上附和着“那的确可惜。”,實際上松了一口氣。
秦政問秦小弟:“靓仔,今天怎麼回來那麼晚。”
他聲音如同寺廟撞鐘後的餘音一般厚重悠長,令人心生愉悅。
秦小弟走過來摸了一把他老爹背上的汗,接着順手就擦在秦政褲子上。
他欠欠地說:“當然是跟另一個靓仔玩啦。”
“哪裡還有比你更靓的仔?”秦政問。
他這句話倒是沒說錯,秦小弟繼承秦家優良基因,長相和秦政十分有七分相似,小小年紀就隐隐有要走硬漢風的節奏。
隻是這種長相在孩子堆裡不吃香,大家都喜歡白嫩安靜的男生,比如小美就喜歡戴眼鏡的小白臉,這一度讓秦小弟非常挫敗。
“他真的很靓仔啊。”秦小弟歎氣,“比小美都靓。”
秦政揮舞着鍋鏟沉思:“那估計是真的很靓仔。”
不過他也沒多想,不一會弄好了三菜一湯,招呼秦小弟快點洗手吃飯。
與此同時,楚秋關上小店的門,幹巴巴地啃了個面包,嚼了幾口,噗的一聲吐了出去。
他看看手中的面包,翻看一下包裝袋上的生産日期,也沒過期啊,怎麼那麼難吃?
他蹭蹭上樓。
當時選擇買這個商鋪是因為二層很大,可以住人,外面還有一層露台,夏天可以在上面燒烤喝酒。
雖然楚秋不喝酒,但是要的就是那個氛圍。
他這兩天在二層收拾出來住的地方,隻是還是有些雜亂,想着找個裝修隊來裝修一下,不然真的十分不舒适。
二層還有一個廚房,不過原來的店主可能就沒做過飯,裡面什麼都沒有。
楚秋從上看到下,哪哪都覺得狼狽。
不禁痛苦地哀嚎一聲,自己怎麼過得亂七八糟的,果然是好日子過久了,什麼能力都喪失了。
最後他認命地拿出手機,打開外賣軟件,選了最貴的一家外賣套餐。
收拾一番自己就開始無盡的等待。
說實話,這個二層确實不錯,有一方大大地落地窗,層高也不壓抑。
楚秋決定明天就去找裝修隊,把自己在陌生城市的第一個小家給落實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