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成年男人,不是貓,不會任你處置,而且你應該明白,傷人和貓不是一個概念。”楚秋冷靜道。
老段的手上都是血,他道:“當然了,楚老闆我本來也不想對你做什麼,隻是想讓你了解了解我。”
“我一個打拳的,工作之外難免也有些怨氣想發洩發洩,和平社會,人打不了,隻能在貓身上發洩發洩啦。而且這些都是流浪貓,我幫小區解決流浪貓他們還得感謝我呢,是吧。楚老闆,你吃過貓肉嗎?其實味道還不錯。”
“嘔——”楚秋捂着喉嚨簡直要吐出來。
見楚秋這個反應,老段緩緩笑起來。
楚秋看着腳邊那個礦泉水瓶,看一眼又背對着他處理貓的老段,還有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緊緊盯着老段的段小朗。
他動作極輕地彎下腰,小心翼翼将沾了血的水瓶撿起來,勉力不讓它發出聲音。
楚秋剛直起身子,發現段小朗的視線定定看着自己。
楚秋有些僵立,他不确定段小朗會不會過來搶瓶子或者大喊大叫,但是沒有,他隻是靜靜盯着楚秋。
衛生間的窗戶開着,隻是有一道紗窗,楚秋挪動腳步靠近窗戶。
他的手剛碰上紗窗,老段看了過來。
好在他碩大的身軀要靈活從矮凳上跳起還是有點難度,楚秋使勁拉紗窗,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生鏽的緣故,這道紗窗格外難開。
老段憤怒于楚秋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還敢搞小動作,他沾着血的手當即要過來扯楚秋。
還有一步距離,老段發現自己的腿被絆住,是他的好兒子。
正牢牢拉住他的腿,手腳并用。
老段一擡腿就将親兒子踹到一邊,他暴虐的性格在此刻展露無遺,一個拳館教練的力氣極大,瞬間就将段小朗踹到衛生間門上,發出哐當一聲巨響。
“你小子敢來攔我,等會看我不操|死你。”他怒吼。
楚秋看着老段轉頭撲向自己,千鈞一發之際他終于拉開紗窗,将手中沾滿血的瓶子向外抛出。
“救命啊——”
他朝外面喊,希望能有一個人看到這個瓶子,能來看看或者報警。
楚秋的聲音戛然而止,老段的手扼住楚秋的喉嚨,他粗糙的手掌磨得楚秋疼痛難耐。
“你以為扔個瓶子就有用嗎?這邊是側面,人少,沒人會發現的。”老段說。
他将楚秋狠狠抛在地上,楚秋的背砸在瓷磚上發出一聲悶響。
“不給你點顔色瞧瞧你不會老實。”老段俯身下來。
楚秋的手拽住一旁的矮凳向上用力掄去,但被老段直接抓住扔開。
他咬牙撐起身子往後退,但老段實在壯碩,他整個人在楚秋面前就像一座不可戰勝的肉山。
“不許你再這樣!”原本委頓在地的段小朗再次從門口撲過來,尖叫着狠狠撞在老段的肚子上,把他撞得朝後一步。
老段再次被兒子阻礙,怒極反笑,給了段小朗一個肘擊,把他打趴在地上,血從嘴邊流下。
楚秋趁老段毆打孩子的時候右腳用盡全力狠狠踹向老段的腳踝。一座肉山轟然倒下,面朝下摔在遍布貓血的地面上,老段發出哀嚎聲。
楚秋苦笑:“我隻是想做個好人好事,怎麼來這麼刺激的。”
他從地上爬起來,想去掏老段身上自己的手機,但卻被老段反手抓住手腕。
楚秋的臉被壓在地上,腥臭味又一次重擊他。
“我炒你大爺!”他的血性徹底被激發出來,作為曾經在各大拳館裡浸淫許久的人,他手肘向上揮去,打中一團硬物,估計是老段的臉,楚秋能感覺到有幾滴血液流在自己脖子上。
楚秋猛地發力向上頂起,他是一個成年男人,力量不容小觑,将老段掀開去,砸在貓籠上,散落一地,有些貓籠破裂,貓四散而出。
場景混亂極了。老段手中持刀撲過來,楚秋控制他的胳膊,然而這時段小朗也撲了過來,卻因地滑不小心撞倒了楚秋,三人混作一團。
楚秋的胳膊被鋒利刀刃劃傷,一陣刺痛。
“你他媽到底是哪邊的啊!”他痛呼。
段小朗抓住他爹的臉往後掰,老段本來就不雅觀的臉更加扭曲。
楚秋将掉在地上的匕首踢開,用矮凳狠狠砸老段的臉。
“他媽的就你也敢觊觎我,撒泡尿照照鏡子!還有老子的胳膊也是你能傷的?知道值多少錢嗎,宰了你也賠不起!”
楚秋簡直瘋了一般,發洩着心中的怨念與怒火。
他這些日子以來實在憋屈的受不了,打着打着眼淚與汗水齊飛,夾雜着零星飛濺的鮮血。
段小朗吓得松開他爹,往後挪,生怕楚秋砸到自己。
老段已經癱在地上不動彈了,他拉拉楚秋的胳膊。
楚秋轉過頭猛地看他,段小朗被他猩紅的眼神吓到打了個嗝。
“别……别打了,死了要坐牢的。”他說。
楚秋盯着他冷笑:“你的賬我之後再跟你算。”
他扔開矮凳,松松蜷縮的手指,去掏老段的兜,這時候逃脫的翡翠沒像其它貓一樣亂竄,而是腦袋蹭着楚秋,依偎在他身邊。
“喂,我要報警……”他聲音沙啞。
楚秋有些脫力,他坐在地上,用腳踹了踹老段,接着把翡翠撈在懷裡。
“嘭——”外面傳來巨響,是破門聲,接着是緊促的腳步。
楚秋意識渙散前想的是:我才剛報警,警察就來了,這麼給力的嗎……
他沒看到,來的是手握着他之前扔出去礦泉水瓶的秦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