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區南邊聽說規劃要建一片飛機場,下西市的交通本來非常不便,但是飛機場一旦建成,就意味着要大力發展經濟了。
秦政最近忙得焦頭爛額,他公司想投标飛機場附近的一塊地皮,可是那塊地就是各方勢力眼中的一大塊肥肉,大家都想吃,不僅拼勢力還得拼财力。
誰想要獨吞都得被扒下一層皮來,秦政有時候半夜還在公司跟各方人馬商談。
楚秋此時站在學校門口沖秦風揮揮手,他今天休息,于是閑的沒事的他還特意送秦小弟來上學。
對此秦小弟表示:“小學一年級我就自己上下學了。”
慢悠悠回家的路上,本來想打個電話給在公司加班通宵未歸的秦政慰問一下,還沒等他去撥号,一個陌生号碼忽然打了進來。
楚秋看那串号碼不太像推銷電話,他按了接通。
“您好,哪位?”
“你好,你是楚震華的大兒子楚秋嗎?”
“……對。”
“我是社區負責人,你父母跳樓自殺身亡,希望你能回來處理一下他們的後事。”
“你說我父母自殺了?怎麼可能?天塌下來他們也不可能自殺的啊?!”
楚秋站在路邊,頭腦一片空白。
“你确定你說的是楚震華和王桂英?”
對方肯定答複道:“是的,家庭住址王子街道花園小區7号樓428号,家裡兩個兒子。”
沒錯,是他父母,但是住址卻一點也不熟悉,想必他們早就搬離了原來的筒子樓。
“……麻煩你再說一遍地址,我記一下,我這就趕回去。”楚秋鎮定自己的心神。
可是他還是覺得荒謬,那麼有活力能折騰的兩個老頭老太太怎麼就突然沒了,明明之前還指着他的鼻子罵他不孝順呢。
他伸手扶住一旁的樹幹,打了個車回家,路上跟秦政打電話。
但是沒打通,他可能是在公司補覺。
楚秋回到家後在桌子上留了張紙條,就開始收拾行李,最後拎了一個小箱子就急匆匆走了。
老家離下西市更加遙遠,而且隻是個小縣城同樣沒有高鐵與飛機場。
即使是火車也不能直達,還要中轉,為了速度更快,楚秋隻能選擇中途換乘高鐵,再換乘火車。
直到楚秋風塵仆仆拎着箱子站在老家的火車站時,才驚覺自己離開家已經十年了。
這裡的變化也很驚人,火車站外高聳的大樓已經建立起來,更旁邊還有正在建設的軌道,想必不多時,這裡的高鐵也要建立起來。
楚秋的心中有種難言的感覺,一切都在變,無論是人還是事物。
尋思着在打車軟件上打個車,一摸口袋,手機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翼而飛了。
他一貫喜歡用紙質票,路上心神不定,手機很少掏出來,他回身望望車站,卻是不知道手機是被人偷了還是落在哪趟火車上了。
流年不利,壞事成雙,楚秋狠狠抹了一把臉。
好在身上還有些現金,他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給了對方地址後窩在後座休息,長久的火車讓他沒辦法好好休息。
腰酸背痛,面容憔悴,齊整的風衣上滿是褶皺。
“到了。”
“……謝謝師傅。”楚秋聲音有些嘶啞,喉嚨腫痛,他好像有些感冒了,頭也暈暈沉沉。
“七号樓428号。”楚秋站在小區裡,這片小區看樣子是新建不久,而且位于縣城中心,雖然這裡房價低,但想必也是要花費不少。
人迹寥寥,楚秋找到七号樓的時候發現七号樓一側被拉上警戒線,樓旁的花壇有重物砸過的痕迹,仔細看過去,旁邊的石頭上還有絲絲血迹。
他忽然覺得眩暈,用手扶住一邊的欄杆,不敢再看。
正好旁邊有人進樓,楚秋便跟在他身後進入。
那人估計是看楚秋陌生,又看了樓下案發現場,在等電梯的時候不經意地說。
“哎呀,現在這邊房子确實是難賣了哦,不過要真是有人願意買的話,我肯定給最低的價格。你說說也真是,死哪裡不好,非死在這。”
楚秋沒搭話,他看着電梯從最頂上二十樓開始下降,數字一點點變,直到變成一。
他和那個人一同走進去,那人見他始終沒說話,身上又拎着一個箱子,便不再說什麼。
那人按了16樓,楚秋按了4樓,這一按,讓那人瞬間離楚秋更遠一些,隻差貼在電梯廂上。
楚秋走出電梯的時候聽到那人在後面嘀咕道:“怎麼還有人敢這時候來走親戚的,真是膽大。”
他無力的想,隻是死了兩個人,又不是厲鬼索命,有什麼可怕的呢。
4樓的大門都緊閉着,他站在428門前隻覺得陌生,他記憶裡的家隻有以往的那個筒子樓。
猶豫片刻他想給之前給自己打電話的社區負責人打電話,麻煩讓他給自己物業電話,接着手裡摸了個空才驚覺手機已經被偷了。
無法,正在他打算轉身下樓時,門忽然從内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