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王僅亞于王蛇,倘若經過變異,或許能和龍蛇一拼,輿祿隊長不想自家戰力折于此地。
白筙一邊煮水殼飯,一邊嘀咕道:“龍蛇,龍蛇,又是個什麼新品種。”
鹌鹑趴在頭頂,回笑:“就是龍和蛇呀。”
白筙手一頓,忽地嗤笑,“世間就沒人見過真龍,肯定是蛇的變異種。”
鹌鹑:“……”
手腕上的青蛇擡起水汪汪眼睛反觀至親,白筙有生之年竟在一張蛇臉上看到“你是白癡嗎”的表情。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反了天了。”
白筙氣急敗壞,要去找輿祿隊長評評理,卻見五人早就挖空地基,正往露營地趕來。
“這鐵的質量非常非常好,你可以用來打造一把白金武器。”輿祿給了白筙一份鐵礦,拿起飯三五下扒拉幹淨,又催促衆人快點收拾離開。
白筙沒得說話的機會,跟着三兩下吃完,六個人很快消滅所留的蹤迹,跳上浮遊器,迅速飛離山頂。
浮遊器前腳離開,後腳幾根巨大觸須,宛如藤蔓破土而出,朝着原先七層高塔方向靠攏,半天摸不到高塔,觸須猛然狂暴發作,向着浮遊器方向不斷進攻。
白筙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剛就氣急敗壞,此刻火上澆油,實在氣不過,脾氣爆發朝着山頂怒吼:“七層塔要是你建的,你重新建一座得了,如果不是你建的,你生什麼氣啊!”
顯然就不是它建的塔。
觸須停在半空中,好似在思考,不知想到了什麼,猛地縮回地底,沒敢再出現。
輿祿小隊忍不住給自家隊友豎起大拇指,“勇,還是你勇。”
小隊五人同時發現了一個奇特現象,白筙非常容易生氣。
有時她惹怒别人,别人生氣,她反倒比對方更生氣,當時她手無寸鐵遇到姜非,就敢跟姜非叫嚣,衆人以為她無知無畏,如今看來,天性如此,是沒法講道理的存在。
雪頂觸須發怒,動靜引來山下村民。
有人乘着金翅黑足鳥上來探視,發現遺迹高塔被人偷了,驚得冷汗涔涔跑回國度,趕緊向族長和大巫師彙報。
白筙一行人回到穿雲樹,族長正帶人前往雪山峰頂,因穿雲樹屬于高維生物,土著肉眼無法捕捉。
六個人就站在樹上看土著戰士忙忙碌碌,像是無頭蒼蠅滿世界找消失的異族人。
“他們好可憐,不知在找什麼。”
想到就要離開了,白筙心情放松,玩心大起。
拿出紙張,上面龍飛鳳舞一句——塔拿走了,謝啦。
一張白紙從天而降,飄落在眼前,族長伸出手去接住。
白紙光滑有韌性,頁面六行大字潇灑飄逸,而他隻看懂了最後一行文字。
大巫師因使用了禁術引動火山,于古廟面壁思過,此刻因一張莫名出現的紙,當地居民又再次請大巫師出山解讀。
年輕的巫師思索片刻,淡淡說道:“六個異族人留下的信息,他們已經離開了,不必尋找。”
遠處吹來一陣風,族長和大巫師循着風向望去,天際蒼茫,大地無垠,道路中央一顆樹苗破土而出,迎風招搖。
大巫師怔怔,眼眶微紅。
想留下那個人,終究是妄想。
*
卻說輿祿小隊穿過樹幹漩渦洞口,紅土地的鏡頭随之消失,一行人回到了漆黑的樹洞通道。
浮遊器沒有停留,極速往下飛去,隊長駕駛,其餘五人負責抵禦飛蝶飛蛾飛蟲的襲擊。
不知穿過幾道光束,終抵黑色地面。
姜非首先跳下地,舒了一口氣說道:“看到黑土地,莫名心安。”
幾人白了他一眼,選了一處安靜宜居的地方紮營。
隊長發話:“等紅發艦長出現,我們再一起離開,你們如有私事要辦,趁時間解決。”
白筙取出一房一廳放在礁石一角,立刻回答:“我沒私事,離開前記得叫我。”
說完鑽進屋子休息。
洗完香氛熱水澡,客廳裡鹌鹑和青蛇趴在窗台上,兩眼發光望着翻湧的海面,鬧着要出去釣魚,白筙閉耳不聽,徑自甩到大床上,躺進柔暖舒适的被窩裡。
“想都别想,出去幫我把門帶上。”
她閉上眼睛,瞬間進入夢鄉。
夢中睡得香甜,突然想起有東西忘了收回來,趕緊爬起身,下床套拖鞋,擰開門把,屋外陽光明媚,一條紅土道路蜿蜒向前。
“巧了,我正要去取回一顆種子。”
她記得放了一顆種子在穿雲樹上,回來匆忙,忘了取回。
朝着道路一直往前跑,十幾人圍着族長和大巫師,她擔心被認出,隻能悄悄尋找。
有個獵戶突然喊道:“萬姓獵戶的地圖,怎麼丢在大路上了?”
白筙踮起腳尖去看,正是輿祿隊長從某個獵戶家裡順走的地圖,遂心虛往後退了幾步。
獵戶看了一眼地圖,再看一眼地面,大路正中央一顆樹苗破土而出,他啧啧稱奇喊道:“馬路中央怎麼有一顆小樹苗,生命力太旺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