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昊洋翻了個白眼,靠在椅子上接着他的話說:“看看人家一班的上官瑾,一個老師教的,這套卷子就錯了一道填空題,還是因為沒寫全答案…”
張文君的黑色鏡框順着他的眉飛色舞滑到鼻梁,他扶了一把,對着侯昊洋:“你不要以為在你們班第一就能和人家比,都不是一個檔次!人家小瑾我沒講的題都會,這套卷子最難的就是倒數第二題,她還換了種解題方式。我看了都覺得好,你能想出來嗎?一天到晚就知道酸不溜丢,我懶得罵你。”
侯昊洋習以為常地繼續翻看簡珩的卷子,給她圈出了幾道題。簡珩也若無其事地湊過去看着,兩個人此時少有的默契。
許是罵得口渴,張文君滿是茶漬的保溫杯已經見底,杯底黑得看不清原本顔色的茶渣被他倒掉。他一揮手,指使課代表給他重新倒茶去了。
“好了,點到為止。我簡單把幾道錯的多的講講,其餘的你們自己琢磨,不會的下課問侯昊洋。”說完朝侯昊洋點了點頭。
“選擇題的前十道都沒難度,全是基礎題,後兩道稍微加了點難度你們就不會了。來,看看第十一題。”張文君走到侯昊洋桌前,就在簡珩松了一口氣的瞬間,他開口道:“簡珩,你來講。”
簡珩幾乎是拖着身子起來的,雙手撐着桌子,低頭緊盯十一題。
半晌她吐出來幾個字:“我覺得…應該選C。”
張文君好似氣笑了,瞪着她:“我能不知道選C嗎?我讓你講,講解題步驟。”
簡珩這道題是錯的,她選的B。隻不過剛剛侯昊洋把正确答案标在後面了,她才念出來。“還不如念個錯的讓我坐下呢…”簡珩咬牙想着。
“怎麼還不講,你怎麼做對的?怎麼想的就怎麼講呗。這道題主要就考函數定義域,我知道咱比别的學校講得快,但是怎麼求我也都講過,更何況這題也不難。”張文君催促道。
簡珩躊躇着開口,聲音像從牙縫裡擠出來:“首先分式分母不為零,X不等于正負二。”
過了十幾秒沒音了,張文君道:“其次呢?繼續說。”
簡珩這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還好侯昊洋接着道:“其次偶次根式下非負,X大于等于負二。兩個取交集,得X大于等于負二且X不等于二。”
話音剛落張文君就拿卷子敲他:“就你能,現在你替她答,考試她還會嗎?你這是害她!”
侯昊洋捂着頭,佯裝受傷:“哎喲…破相了…我以後可咋辦啊!”
簡珩趁着一片混亂坐下,把侯昊洋剛剛說的解題步驟記錄在試卷上,輕咬筆頭,思索着其中的聯系。
這是什麼啊,有什麼關聯嗎。
張文君已經走遠,侯昊洋又湊過來:“你不能死磕,這是有邏輯的。凡事有因必有果,而這種題要反過來推。你想要最終分子分母不為零的結果,那就看什麼樣的因可以造成這樣的果。”
簡珩似懂非懂,她喃喃道:“有因必有果麼…”
她腦中突然浮現出那句冷冰冰的“我們根本就不熟”。
簡珩閉上眼睛,輕聲道:“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