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後面有一排集裝箱似的平房,房牆和屋頂都用迷彩做了僞裝。
鈎吻抱着洗臉盆和洗漱用品一瘸一拐走向其中一個小房子,這裡面是女洗澡間。
其他人都已經洗完去吃飯了,她現在可以獨占整個洗澡間,不用光着身體跟其他人搶水龍頭,也不用為了避免看見别人白花花的屁股就不知道眼睛往哪看。
之前在連隊她就是這樣過來的,所有人都擠在一個大澡間洗澡,放眼望去一屋子全是□□,對她這個天生就彎的姬崽來說簡直是酷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還不能搞特殊。
她也害怕讓人知道自己的性取向,那種被人用異樣的眼光注視并且指指點點的感覺她在初中就體會過了,一點都不好受,班上的同學都在排擠她,罵她是變态。
那時候同寝室的幾個女同學對她很防備,在寝室洗澡都要從裡面将門反鎖,好像她是個大色胚随時都會對她們上下其手一樣。
這些人真是搞笑,她眼光很高的好吧,喜歡的也是大美女,又不是來個女的她就要。
将洗臉盆放到邊上,她鬼鬼祟祟的四處偷瞄發現真是除自己之外沒其他人之後才徹底放松下來,呲牙咧嘴忍着痛開始脫衣服。
身上的訓練服早已經髒到沒法看,全是臭汗和泥水,緊巴巴的貼在皮膚上好像跟肉都黏糊在一起了,往下脫的過程堪比蜜蠟脫毛。
她站在最角落的水龍頭下面,皺着眉嘶嘶抽氣。
靠,真是疼死她了。
沒有鏡子,她也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到底傷的有多慘,反正渾身上下哪哪都疼。
胳肢窩和比基尼區是遭受汗水腌漬最嚴重的兩個區域,已經發紅發腫起疹子了,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擺動摩擦的時候,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大塊行走的腌肉。
還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傷口都發炎了,在溫熱的水流沖刷下痛感也更加明顯,她都不敢用手碰,可在泥地翻滾粘上的淤泥光是這樣用水沖也沖不幹淨,她隻能忍痛拿毛巾一點點擦拭身體,盡量避開有傷的地方。
她邊洗邊罵:“王八蛋,沒人性,我詛咒你們以後上廁所沒紙,出門被車撞,睡覺床也塌,内褲永遠是爛的,嘶——”
又擦到傷處,疼得她狠吸一口氣。
想着自己不能再留在這了,要想辦法離開才行,不然遲早要被那幫王八蛋弄死。
可她都擺爛成這樣了還是不讓走,又不能跟外界通訊,她想跟師傅求救都不行。
到底要怎麼辦啊!她都快愁死了,這兩天一夜過的那叫一個煎熬。
那幫王八蛋也沒有說考核訓練要訓多久,要是訓一年兩年的她哪還有命在啊。
要不找王隊求求情?他看上去挺好說話的,跟他說自己自願放棄考核資格隻求退回原來的連隊應該也可以的吧?
她真沒有進響尾蛇的念頭,強扭的瓜也不甜啊,她相信人帥心美的王隊肯定能理解她這種迫切想走的心情。
嗯,就這麼定了,洗完澡出去就找王隊說清楚。
想到辦法的鈎吻心情好了點,擦身都開始哼歌了。
“喲,看樣子心情不錯嘛!”
冷不丁身後傳來一個嬉笑的聲音,吓了鈎吻一大跳。
她立馬拿毛巾擋在胸前才回頭去看,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高壯姐正一臉不懷好意的眯眼打量她,視線就跟激光似的掃射過她的身體,然後輕佻的吹起口哨,像街頭巷尾調戲過路美女的地痞流氓。
“你進來幹嘛!”她氣得直瞪眼,水龍頭都想不起來關就悄悄往放衣服的地方移動。
齊茴揚了揚手上裝藥的塑料袋,“給你送溫暖啊,怎麼?不需要啊。”
這藥是王霜從隊醫那裡要來的,本來是想讓關岍給這個小菜鳥送進來,關岍不樂意,丢下一句肚子餓要吃飯就走了,正巧路過的齊茴就被王霜抓了包。
她送的也不情願,尤其是看到小菜鳥還有心情邊洗澡邊哼歌,她就更不爽了,心想關岍下手還不夠狠,沒直接把小菜鳥訓廢了。
發炎的傷口要是不塗藥肯定不行,鈎吻咬咬牙沖高壯姐伸手一指,“你放那就行了。”
齊茴不屑的哼了聲:“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教我做事。”
有種人哪怕你不跟她接觸光是想起來都會心生厭惡,很不湊巧,齊茴在鈎吻這裡就是這種人。
關岍雖然也讓她覺得讨厭,但也隻是讨厭,齊茴就不一樣了,這人說話做事哪怕隻是跟自己呼吸同一片空氣都讓她覺得惡心。
洗澡間沒别人,鈎吻也不确定齊茴要是在這裡收拾自己的話,自己喊破有沒有用,所以也不怎麼敢激怒齊茴。
她隻是體能不行,不是腦子不行,敵強我弱的情況下保存實力才最重要她還是會判斷的。
她也不說話,隻是繼續用毛巾擋住自己的身體。
這麼一小塊毛巾也擋不住什麼,就是把胸口到大腿根的位置遮了遮,她還不能大幅度的動作,一動就會漏光,她超級不想讓高壯姐看到自己的隐私部位。
可齊茴就光想和她過不去,袋子放下了人卻沒有離開,反而朝這邊步步緊逼。
鈎吻被逼到牆角,後背哐當一下砸到房牆。
“嘶——靠!”後腦勺還被砸了下,鈎吻捂住頭想開溜,她才不要留在這看高壯姐發癫。
齊茴架起一條有力的長腿踩住房牆攔住鈎吻的去路,擺明了要找茬兒。
鈎吻立馬轉身想從另一邊走,齊茴又調轉方向攔過來,就是不讓她離開。
鈎吻的火爆脾氣上來了,瞪眼罵道:“你神經病啊!”
學什麼臭流氓攔截良家婦女。
齊茴獰笑,靠過來故意逗她,“想不想今後的日子好過點?”
看她那表情就知道沒憋好屁,鈎吻心生警惕,離這個神經病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