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了脈,鄒萍發現這個小丫頭也不是撒謊,臉色就緩和了點,說:“上次小考核,你是不是在山裡亂吃東西了?”
鈎吻如實回答。
這樣鄒萍心裡就有數了,拿筆低頭開始龍飛鳳舞的寫藥方,然後起身轉到後面去拿藥。
“山泉水再清甜也會有寄生蟲,你直接喝生水,又胡亂吃那些東西,拉肚子都算是輕的了,沒讓你肚子長出一堆蟲都算你命好。給你拿幾盒藥,回去之後按時吃啊,吃完了再過來複診。以後要記得及時過來看,别小病拖成大病,也别聽那些老毒蛇胡說,小病不用看,硬熬,熬過去就成英雄了,就是最強的兵了。呵,那群人就是神經病,拿身體開玩笑,人吃五谷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生病了就得看醫生就得吃藥,隻有傻逼才硬抗。”
鄒萍蛐蛐起人來也是相當厲害的,她似乎看那群老毒蛇尤為不順眼。
這讓鈎吻心裡的疑雲越來越大,一直搞不明白像鄒萍這麼斯斯文文的人為什麼會來這。
“我一個新人,哪敢反駁老毒蛇的話啊,會被修理的,我都已經怕了。”她裝可憐。
鈎吻被齊茴修理過的事早就在基地傳開了,鄒萍不可能不知道,畢竟鈎吻第一天訓練暈倒的時候就是她過去給人清理的傷口,鈎吻後腦勺的‘SB’都是過了好幾天才被剃掉的。
鄒萍背對着愣了一會神才冷哼:“還不是以前留下來的不良風氣,還真把這種事當傳統了,王霜是幹什麼吃的,也不管管,怕那個老娘們兒找他麻煩啊。”
“老娘們兒?”鈎吻瞪眼。
鄒萍似乎是很不願意提起,想了想才無所謂的說:“你不認識,不過也應該聽過她的名字,邵青,五十多歲的老女人,老娘們兒,以前擔任過一段時間響尾蛇的文化教官。”
嗯?邵青?姓邵啊,該不會就是關岍提的那個人吧,疑似竹葉青的戀人。
鈎吻有種自己吃到大瓜的興奮,“這個邵青跟老毒蛇說的竹葉青是不是有仇?”
她沒直接問兩人是不是悄咪咪搞對象,這個話可不能問。
“……嗯。”
“死對頭啊?不應該啊,我聽說竹葉青年紀也不是很大,三十出頭吧。”
“跟年齡有什麼關系,看不順眼就是不順眼,那老娘們兒經常找竹葉青麻煩。”
“哦~”
“你哦什麼,不信啊。”
“沒有沒有,隻是我聽說她倆關系不簡單,所以……”鈎吻小心翼翼試探。
鄒萍哐一下把藥瓶子扔回去,轉過身冷笑着看她,“聽說?誰跟你說的,關岍對吧。”
不愧是學醫的,腦子就是聰明。
鈎吻咧嘴尬笑,特别想遁走。
鄒萍倒也沒有把怒氣發洩在一個無辜人身上,隻是說:“關岍想知道什麼怎麼不自己來問,指使你這個小丫頭來打聽,她可真有出息。行吧,我也不為難,也不會讓你難做,你回去告訴關岍,就是她想的那樣。”
“啊?”瓜從天上來,鈎吻反應不過來,張大嘴巴像個傻子。
“竹葉青和邵青就是她想的那種關系,這個回答足夠你回去跟她交差了,滾吧。”鄒萍給她扔過來一袋藥就下逐客令。
鈎吻手忙腳亂接住,然後一步三回頭的走出門,她其實還想吃瓜。
拎着一袋藥回到宿舍,屁股都沒坐熱就又要訓練,她真想罵人。
下午練習水下憋氣,這對鈎吻來說也是極大的挑戰,她連遊泳都不會,更别說憋氣了。
其他人都會遊泳,就她一個旱鴨子,隻敢在淺水區撲騰。
關岍看不下去,過來一腳将她踢到深水區,還威脅說:“今天你要是還學不會,下次我把你扔水庫去,我看你會不會。”
你大爺的,鈎吻在水裡給她比中指,撲騰着浮上來。
遊泳是講究技巧的,她壓根都不會,眼看就要沉底了關岍才下去撈人,拽着脖子将她拖上岸,像扔死魚一樣把她扔那。
她咳出幾口全是漂白粉味道的髒水,咬死關岍的心都有了。
“你叫我打聽的事,我打聽到了。”
關岍離開的腳步頓住,面無表情垂下眼。
“說。”
其他人都在另一邊,聽不到她倆的對話。
鈎吻撐着光滑的地闆搖搖晃晃站起來,努力踮腳讓自己看上去不這麼矮小。
輸人不輸陣。
“鄒醫生說就是你想的那樣,她知道是你讓我打聽的,就告訴我了。”
過後很久鈎吻還總是會想起那天關岍恐怖到能吓死人的表情,泳池牆壁上的瓷磚都被關岍一拳頭打碎了好幾塊,就是從拳頭落下去的地方向四周開裂,還留下了鮮紅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