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阿梢在書房裡,等到了沐冬還有堆滿兩張書桌的大堆筆記。那兩堆筆記被保存得很好,紙頁雖泛黃,然而上面的筆記卻十分清晰。
弱弱看着那兩堆筆記,無奈搖頭。雖然昨日他已經猜到沐冬的想法,但真正面對這些筆記時,他卻長長地歎了口氣,目光在阿梢和沐冬身上流轉,然後走出了書房,站在檐下。
阿梢看着沐冬,又看着門外的弱弱,一直以來,他看書時,弱弱都會陪在他身邊的,為何今日面對這一堆筆記,他卻出了書房,看起來有些落寞的樣子。
“今日,你先看這些。若有疑問,便記下來,我讓傾海的長老過來給你解答。”沐冬指了指其中一堆筆記,沒做過多解釋,隻是單純地讓他看。
“那弱弱呢。”阿梢之前有疑問都是詢問的弱弱。此時他也看出來弱弱和沐冬二人之間氛圍和昨日不一樣,明明昨日還那麼好的,像夫妻一般你做飯來我洗碗,今日卻仿佛吵架了一般。
“他最近有些生氣,不是你的關系。不過你若是能讓他回答你的問題,也算是你的本事。”沐冬斜斜地瞥了一眼弱弱的背影,知道對方是在等自己,所以他也并未多說:
“你先看着。”
說完,便轉身走出了書房,并順手關上了書房的門。
書房外,弱弱擡頭看着天,長歎一聲:
“他才十五歲。”
“嗯,十五歲的符陣天才。”沐冬淡淡道,想起了什麼繼續說道:
“姐姐頓悟上古封印的時候也是十五歲。”
“你到底在想什麼,沐冬,他還是個孩子,你讓他看姐姐的筆記,是将他往世人面前推啊,沒什麼感悟就算了,若是真有感悟,北原封印震蕩,魔族便會知道他的存在。”弱弱厲聲道。
“他身懷護心龍鱗,又上得了觀海樓,還是個符陣天才,他和沐家有緣,也許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我攔不住他,你也攔不住的!”沐冬擰着眉,看中緊閉的書房門,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之後又道:
“江涼已經破境,傾海所有長老皆為聚星境,東海沿海所有百姓皆已洗髓,全民皆兵,若是真有魔族來犯,我整個傾海也是能護着這個小子的。
在他到北原之前,整個南方人族都會護着他的。”
弱弱沉默了一會,冷笑了一聲:
“當年林珩都未護住姐姐,你覺得你們能護住他?北方魔原實力深不可測的魔族多的是,你覺得會有人讓他平安走到上古封印前嗎?”
“我們不能因為敵人強大就選擇退縮,放棄鬥争。”沐冬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仿佛帶着千鈞之力,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他的目光如炬,直視着前方,仿佛穿透了層層迷霧,看到了那些在黑暗中掙紮的普通人。
“這個世界上,不僅僅隻有我們修士,還有千千萬萬的百姓。他們手無寸鐵,面對災難時隻能無助地等待命運的審判。而我們,既然擁有了上天饋贈的力量,享受了常人無法企及的榮耀與資源,自然也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
他的語氣漸漸加重,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擊在人心上的重錘,說到這裡,沐冬的聲音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
“鬥争或許艱難,甚至可能付出生命的代價,但這是我們無法逃避的使命。”
弱弱沉默,不再言語。
書房之内,阿梢看着緊閉的門,拿起一本書,坐在空的那張書桌前,慢慢翻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