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林桓安帶着阿梢去了食堂,林桓安在前面走,阿梢在後面牽着他的衣袖。二人一進入食堂,便被白鹭等人拉到了桌邊。
“都說了是大兇,你還跟着你師姐胡鬧。”柳師兄皺着眉頭,一臉無奈地看着阿梢臉上的繃帶,語氣裡帶着幾分責備,但眼神中卻滿是關切。
“哎呦喂,阿梢眼睛沒事吧?這幾天可得小心點哦。”王師兄湊過來,一臉關切地拍了拍阿梢的肩膀,語氣裡帶着幾分誇張的擔憂。
“我這幾天會照顧阿梢的,阿梢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再受傷的。”林桓安坐在阿梢旁邊,語氣溫柔而堅定,仿佛在宣誓一般。
“大家不用擔心啦。”阿梢輕輕一笑,語氣輕松:
“我之前在傾海眼睛也受過傷,有一段時間也看不見,已經有經驗了。”
“眼睛受傷?怎麼會受傷的?”林桓安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語氣裡帶着一絲緊張。
“就是……看了一點不該看的東西,就傷到了眼睛。”阿梢遲疑了一會兒,慢慢說道。
“不該看的東西?”林桓安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憤然道:
“誰帶你看那些不該看的東西?江涼嗎?他怎麼能帶你看……看那些東西呢?”
“真不知道,傾海江涼原來還會帶着師弟看……啧,做他的師弟真幸福啊。”王師兄嘿嘿笑道,語氣裡帶着幾分調侃。
“真看不出來江涼是那樣的人,我還以為他和他師傅一樣不近女色呢。”柳師兄也嘿嘿地笑起來,眼神裡滿是戲谑。
阿梢不知道為什麼同桌的人都笑了起來,笑聲詭異,帶着一種他聽不懂的意味。他直覺自己應該解釋幾句,但又懵懵懂懂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們在說什麼啊?不是江涼——”阿梢剛想解釋,卻被林桓安打斷了。
“阿梢,你還小。”林桓安語重心長地說道,手還搭在阿梢的肩膀上,語氣裡帶着一種長輩般的嚴肅:
“我們修行之人應該清心寡欲,一心向道。不能耽于酒色,沉溺□□。”
若是林桓安能看到阿梢的眼睛,肯定能看到他雙眼裡的疑惑。
“□□?肘子還是雞腿?”阿梢愣愣地問道,語氣裡滿是天真。
“噗——”滿桌的人都笑了起來,連白鹭都忍不住捂住了嘴。
“來,給你個雞腿。”白鹭笑着将自己的雞腿夾到阿梢碗裡,語氣裡帶着幾分寵溺。
“不是這個□□,就是……”林桓安一時語塞,臉都憋紅了,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楊柳王三人在一旁嘻嘻哈哈,樂開了懷。白鹭自己也不是很懂,看着這幾個大男人,以及越來越懵的阿梢,輕輕把筷子放在了桌上。
“啪——”輕輕一聲,滿桌人都安靜了。
“阿梢啊,你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呀?”柳師兄突然嚴肅地問道,眼神裡卻帶着一絲狡黠。
“柳師兄,你問這個幹什麼?不要帶壞阿梢。”林桓安急忙打斷,語氣裡帶着幾分慌亂。
阿梢不懂,阿梢有點懵,阿梢歎氣。
深夜,阿梢在林桓安的照顧下洗漱完畢,躺在床上,他雙眼還縛着白紗,雙眸有些刺疼,但是他已經習慣了這種痛,他聽到了林桓安的呼吸聲,他知道對方沒有睡着,他想到那片山林,想到那個魔修,想到突然出現救了他們的人,心中疑惑重重。
“林大哥。”寂靜房間中,阿梢突然開口。
林桓安的确沒有睡,聞言便睜開眼睛,起身。
“怎麼了,不舒服嗎?還是想解手。”
“沒有,就是想到那個魔修,睡不着。”阿梢趕忙擺手,聽着聲響,确認林桓安躺回去才繼續說:
“你看到那個救我們的人了嗎?”
“他穿着黑衣,我沒看清。”林桓安想起自己回望的那一眼,突然出現的黑衣人與魔修鬥得有來有回,實力非凡,而自己卻無法擋下對方三招。不過,那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不知為何他竟覺得有些熟悉,但是他接觸過的有這麼高修為的人隻有天山派的長老們,所以他想了很久,仍是沒有想出那人的身份。
“那魔修很厲害,救我們的人肯定更厲害。”阿梢說着,語氣中帶着向往:
“我也想變得這麼厲害,而不是隻能永遠躲在别人的身後。”
“阿梢已經是很厲害的符陣師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修行,每個人的情況都是不一樣的。”林桓安勸道。
“但是我要走那麼遠——”阿梢歎道:
“我不想踏着大家的屍骨走下去。”
那是孤寂的風雪大作的北原,那是危機重重的北原深處,那是七齋看護下的封印巨樹,我并不想踏着鮮血與屍骨到達那裡,我不希望你們犧牲于和平之前,享受不到自己用命換來的安甯。所以我隻能變得更加強大一點,因為在真正的危險面前,我是跑不掉的,誰都跑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