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遇到任何麻煩,你便摁破這個法器,他有瞬移千裡的能力,哪怕是亞聖境的結界,也可以突破。”燕瑾予将一枚紐扣模樣的法器放在阿梢的手裡,叮囑道。
這是她父皇得知秘境裡發生的事情之後,擔心她又遇到境界高深的敵人,特意送給她的,一共有三枚,其中一枚被她送給了阿梢。
這是很珍貴的禮物,阿梢第一時間想的是拒絕,但是燕瑾予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理由。
“我們也認識那麼久了,也是有緣分的,就當是舊怨兩消,代表我們結為朋友的禮物吧。”燕瑾予笑起來,眉眼彎彎。
阿梢怔愣了片刻,摸了摸身上,有些為難地講:
“可是我沒有回贈給你的禮物。”
“我想要什麼都有,還用你送嗎?”燕瑾予看着他,心道和阿梢做朋友也是不錯的,她算了算時辰,接着說:
“你慢慢想,我要回宮了。”
她起身準備離去,阿梢也起身送她,走來幾步,燕瑾予又轉頭回來囑咐道:
“季桐此人不要信,國師大人若是單獨找你也要警惕,北燕情況比你想象得要複雜。”
阿梢看着燕瑾予上了馬車,一隊人往北燕宮城的方向走,他遠望着那宮阙,眉目間升起憂思。
講學那日的下午不用上課,阿梢也沒有回宿舍,而是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着,思考着,季桐待他極好,他能感覺出對方沒有惡意,他不願對誰都戒備着,那樣太累了,但是他也不願稀裡糊塗地被人算計,一朝踏錯,後果他無法承擔。
此刻他感覺到了孤獨,他有滿腔的心事,卻不知道找何人訴說,曾經在北原他沒有這種感覺,來南方之後這種孤獨的感覺日益增強,或許正是因為和他人成為了朋友,有了羁絆所以有了孤獨,有了軟肋所以也有了盔甲。
他仰天長長地歎了口氣,等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走到了一處竹林,竹林掩映之間,是黑瓦白牆的院落——教樞處。
他竟然不知不覺間逛到了教樞處的外面,今日講學,教樞處的教士一大半都去了小世界聆聽,不過教樞處外面還是守着人的,他也不能進去,本想轉身離開的,卻發現青翠的竹枝間有一席白影隐隐約約,動作鬼鬼祟祟。
阿梢心神一蕩,全身心盯着那鬼祟的白影,放輕了動作,慢慢接近那白影。
那白影在竹林間,繞着院落牆壁來回走,似乎在找如何進去的方法,他也未曾發現自己被人發現了,隻是一昧地在牆角徘徊,看看有無狗洞或者是低矮的牆垛。
阿梢走近了,才發現那白影是個身量比他高一點的少年,周身沒有靈力波動,應該是個普通人,但一個普通人為何會在教樞處外面行蹤鬼祟,也隻能抓住對方進行逼問了。
那白影找了一個轉角,扭動身體準備翻牆進去時,身後突然竄出一隻手臂,拉住他的小腿往下一拉,他心裡罵了一句,動作熟練地翻身一抓,抓住對方的肩膀,微一用力,對方隻能放開手,然後轉瞬間二人便纏鬥在一起。
白影落地,目光冷冽,抓着對方的胳膊反手一擰,将對方抵在牆上:
“你是何人?”
阿梢未曾想對方身法如此之好,明明就是一個沒有靈力的普通人,為何能突破他的身法,還将自己控制住了,他被人擰着胳膊,身體被抵在牆上,身後之人明明不是那麼高大,卻有雷霆萬鈞的力量,讓他反抗不了。他的臉緊緊貼着牆,側着頭皺着眉去看身後之人:
“你又是何人?”
白影眉頭擰起,擔心動靜太大引來教樞處的衛兵,便用自己的身體壓制住阿梢,反手掏出一顆丹藥,捏着阿梢的下巴,将其塞入阿梢的口中。
阿梢反抗,但是還是被迫吞了那顆丹藥,丹藥入口即化,有淡淡的花香,他的雙眸縮進,想用靈力将這丹藥吐出來,卻發現全身的靈力仿若被鎖了起來,根本用不了一絲一毫。
“你給我吃了什麼?”阿梢心下一慌。
“當然是毒藥了。”白影調笑道,手中又摸出一把匕首,刀刃貼着阿梢的臉頰。
“我現在放了你,若是你敢發出一點聲音,我就立刻殺了你。”
白影威脅道,然後真如他所言退後了一步,松開了控制住阿梢的手,但那把匕首仍是貼着阿梢的臉頰。
阿梢的手腕被松開,慢慢地轉身,後背貼着牆壁,臉上的匕首并未讓他害怕,即便沒有靈力他的踏影步也可以讓他離開這個危險的人,但是他并未逃走,而是直直地看向對面的白影。
那是個模樣姣好的少年,比他高一些,一身白衣,有些像天正院的制服,卻沒有顔色鮮亮的腰帶區分學院,少年五官俊朗,不像是蠅營狗苟之輩,至于那把匕首,他瞥了一眼,不是凡品。
“你是何人,為何擅闖教樞處?”阿梢控制着呼吸,直視對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