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後,小野田遵守約定把水壺還給了真波。
真波則在晚上把水壺給了原下惠說:“我還有很多事沒有想清楚,所以想麻煩小惠替我保管。”
“如果有一天我想明白了,我再問小惠拿回可以嗎?”他的語氣平靜。
“可以是可以……”原下惠接過水壺。她望了望現在的天色遲疑地問:“但是已經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家嗎?”
夜幕降臨,将世界嚴嚴實實地包裹起來。
屋内暖黃的燈光,穿過窗棂流淌,門口的路燈也盡職地亮着,昏黃的光暈交融在一起,恰到好處地将他們二人籠罩其中。
“嗯。”
真波站在門口,他的自行車斜靠在牆邊。
“小惠。”
“嗯?什麼事?“她低頭捏着水壺,正在觀察它的紋理。
“……”
看他沒說話,原下惠擡頭對上了他的目光。
……之前還沒發現,現在仔細一看發現他的眼睛都沒有往日的光彩了。
雖然是微笑着,但是他的神情顯得很落寞,側過腦袋,目光直直地落在地面,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學長後來有交代你什麼嗎?”原下惠幹巴巴地問。
最後一場高中聯賽已經結束了,之後學長們應該會專注學業,不能經常去自行車部了。
“部長說今年已經過去了,要做的是明年取得勝利。”
“東堂學長說,不是我的錯,不用計較結果。”
“但是……我不管做什麼,腦袋裡都是最後我輸給坂道的畫面。”
“然後再次深刻意識到,是我讓隊伍失敗了。”
“……”原下惠不知道該說什麼。真波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很冷靜,但她聽起來心卻不自覺地收縮。
有點難受。
真波:“抱歉啊小惠,我有些振作不起來。”
“……”
為什麼要對她說抱歉,她明明才是局外人。在他們訓練的時候,她隻是看着。在他們在竭盡全力的時候,她也隻能默默加油。
他們落敗的時候,她隻能站在觀衆席,連安慰的話都不知從哪裡說起。
她雖然也很難過,但是跟他們的難過相比,可能連百分之10都沒有。
最痛苦的人明明就是你自己啊,真波。
漫畫裡主角的朋友總會在他低谷的時候,伸出援手幫助他度過難關。
可是,她隻能愣在原地,不知道該用什麼方法可以讓他振作。
“……”
最後,原下惠抿着嘴,走向前,張開雙臂,将他整個納入懷中。她的手臂緊緊環繞,想要傳達她無法言說的慰藉。
片刻的寂靜後,他緩緩低下頭,把臉深深埋進她的肩窩,像是要把所有的脆弱與疲憊都藏進這一方柔軟。
沒一會兒,她的肩頭便暈染開一片濕意,洇透衣衫,分不清究竟是誰的眼淚。
屋内的雅子抱着lucky路過,她看到了在室外相擁的兩人,輕歎了一口氣。然後把掙紮想要沖出門的小狗按進懷裡,轉身離開。
不知過了多久,原下惠睜開眼睛發現兩個人角色悄然互換,此刻被抱在懷裡的人是她。
她在他的懷抱中仰起頭,最終清晰地看到了他的臉。那上面,幹幹淨淨,就像今天下午初見時那般,平靜無瀾,仿佛剛剛肆意宣洩的情緒隻是一場錯覺。
但是,她的眼淚卻好像又要流出眼眶。
原下惠眨眨眼,試圖把眼淚逼回去。真波松開了她,伸手接住了她從臉頰上掉落的一滴淚水,然後握住。
“抱歉……還是讓小惠流淚了。”
“其實是想過來跟小惠說,最近不用去自行車部看我。”
“我這幾天不想騎車了。”
沒想到有一天能聽到這麼喜歡騎車的他說不想騎車了。
原下惠說:“好。”
“那我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原下惠望着他遠去的背影,内心有些不安。
要早點恢複精神呀,真波。
*
三人群
【我不惠:你們說……怎麼樣才能安慰人呢?】
【樂意梨:是真波嗎?他現在還好麼?】
白天頒完獎後,她們就各自回家了,對後續不是很了解。
【我不惠:好像有點不好,他說最近不想騎車了……】
【樂意梨:這麼嚴重!!!】
【草莓冰激鈴:也難怪……這次他受到的打擊應該挺大的。】
【樂意梨:唉,最後全隊的希望都壓在了他的身上,關鍵就差那麼一點點!這可不是用實力差就說服過去的。如果是我的話也會難受很久。】
【樂意梨:這種情況隻能是靠自己走出來了。】
【我不惠:(貓貓歎氣)】
【草莓冰激玲:讓他先靜靜吧(摸頭)】
【草莓冰激玲:提醒一下,還有十幾天要開學了,你們作業都做好了嗎?】
做好了嗎……這個字問的很妙……
【我不惠:我們有,有作業嗎?】
原下惠看到提醒呆滞了一下,她的手有些顫抖,但還是堅強地打完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