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車的破風效應真的很神奇。

原下惠還不太熟練，所以跟風距離相對較遠。但就是這樣她也感受到了周圍風阻的減少，車子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推進。

怪不得比賽時，在大集團中的選手有時候連腳踏都不踩就能前進。

夜色裹挾着深冬的寒意，呵出的熱氣瞬間化為白霧。原下惠看着在她前方騎行的背影——

男生身着一件黑色棉服，輪廓被路邊的燈光勾勒出來，衣服下擺随着車輪轉動，被風肆意拉扯。

他腦袋上扣着一頂深灰色毛線帽，帽檐壓得極低，隻露出線條流暢的下巴和微微泛紅的耳尖，在寒冷空氣中凍得愈發顯眼。

真波現在的騎行姿勢是放松的，沒有像比賽中那樣把背壓的極低。此刻的高度剛剛好将這撲面而來的寒風抵擋在前方。

騎車的時候也沒什麼可做的事，原下惠就看着他的背影發呆，腳機械地踩踏。真波偶爾會回頭看她一眼，可能是怕她騎着騎着不見了。

有想過他會帶她去什麼地方，比如說甜品店？還是說周邊店？難道是超市出新口味糖了嗎？

想來想去，原下惠覺得這些都不太符合真波。如果是以上這些設想的話，他應該在發現的那刻就分享給她了。

路線開始遠離街道，往山路行駛。

原下惠突然想起了之前看的視頻，她大聲喊：“真波！你會脫把騎車嗎？”

她在視頻裡看到沖到終點的選手雙手離把，站在腳踏上，直起身子敬禮。超酷的！！！

真波坐直身體回頭問：“是這樣嗎？”

他的雙手自然垂下，眼睛望着她。無人掌控的車頭，繼續穩穩地前行着。

原下惠眨眨眼：“為什麼它不會搖晃？”

她問的是技巧，真波卻以為她想要看搖搖晃晃的雙離把騎。于是他控制踩踏頻率，車身左右劇烈搖晃，像是被卷入暴風雨的小船。

原下惠吓得臉都白了，一下子沒跟上他的騎行速度，脫開一段距離。

在她緊張地哇哇直叫時，真波嘴角挂着笑，重新握回了把手。

“我隻是想問你剛才怎麼做到那麼穩定的。”原下惠心有餘悸。

真波想了下：“保持平衡？”

“……”

這是什麼大佬式的回答，想偷學的心狠狠地碎了。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原下惠木着臉跟在真波後面扛着車。

對，是扛着車！還好她今天騎的是公路車，如果是淑女車的話還不一定能搬動。

要去的地方需要通過一片稀疏的灌木，據真波說這個地方是他高一開學，在社活偷懶時發現的。

“之前在摩天輪上的時候，就有想過要帶你過來看看。”真波說。

随着他說話，目的地出現在原下惠眼前——是一塊平坦的草坪，沒有樹木遮掩，站在高處可以俯視整座城市。

因為是夜晚，可以見萬家燈火錯落分布，像跳躍的燭火。主幹道上車水馬龍，車燈交織成兩條流動的光河。引擎聲、車笛聲從高處聽來，微弱又缥缈。

這座被寒冬包裹的城市，褪去白日喧嚣，靜谧又迷人，宛如一場溫暖的幻境。

真波打開車燈照在一旁的石頭上，兩個人坐在一起看着城市的繁星點點。

“我今天看了環澳賽，第一名是雅尼克。他的慶祝姿勢很帥！”

“真波赢了比賽會做什麼樣的姿勢來慶祝？”

真波沉思：“舉起雙手？”

小野田好像也是這麼做的。

原下惠瞅了他一眼：“這是普遍慶祝姿勢？

“是的，小惠有什麼更好的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