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穿,我又不冷。”張明意把外套搭在椅背,轉身去拯救他的院子,“我靠,僵屍來吃我的向日葵了。”
“那我隻能考慮告訴張爺爺。”
突然被人威脅的張明意院子也不救了,扭過頭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他嘴裡能跳出什麼好詞。
何序眯着眼,眼光狹長,故意停頓,“你來我這是來打遊戲的。”
“何序你——”張明意憤憤地憤怒一下,抓過衣服乖乖穿上,一臉的不服,面色鐵青去守護他快要被僵屍侵占的院子。
“這樣才不會感冒。”見張明意吃癟,何序偏過頭喉結滑動,一聲輕笑像是從喉嚨裡滑出來一樣,又輕又快。
張明意正手忙腳亂拯救因為剛才的外套風波而陷入麻煩的院子,全然沒有關注到外界的變化,“嗯?你說什麼?”
“沒什麼,繼續玩你的遊戲吧。”何序神色回複如常,重新撈起來那本言情小說,換到挨着書桌的床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
看着看着眼神就飄到一堆植物亂鬥的電腦屏幕上,然後是弓着的背,散亂的頭發,一隻腳踩到椅子邊的不羁坐姿……
“序哥,哥?我通關了!”張明意把有線鼠标往旁邊一甩,興高采烈地轉身,卻對上一臉茫然的何序。
看起來,很不聰明的樣子。
“嗯?”何序飄散的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有點長的額前碎發東翹一根西翹一撮,臉色潮紅,眼睛水津津的,伸出一隻散着無法忽視的熱氣的手在他眼前晃。
“通關了呀,全部一次通關!”見何序眼神聚焦,張明意側過身子露出一整塊屏幕,像一個最誇張的導購,雙手攤開,眼睛在何序和電腦間來回轉動,示意何序快看。
一個銀向日葵獎杯正閃閃發光。
何序看向張明意的眼睛,難得地誇獎了一句:“很厲害。”
張明意的眼睛那麼亮,他一扭頭,就把那個閃閃發光的向日葵獎杯給忘了個一幹二淨。
“那是!”張明意驕傲地擡起下巴,眼睛裡有連續好幾天打遊戲還沒消下去的紅血絲,卻怎麼也藏不住亮晶晶的光。
穿透無數時間,穿過許多條經緯線,那雙在某個冬天的一雙沾着水的亮晶晶如星星般的眼睛再沒被何序忘記。
“幾點了?”張明意伸長胳膊打了個哈欠,說話聲裡都帶上了水汽。
何序按開手機:“五點半。”
“這麼久?”張明意看向窗外。冬天的白天少,外面已經全暗下來,仔細看隻有星星點點的橘色塊分散在空中紀念着剛剛過去的落日。
“還好,不算太久。”何序接過話茬,“畢竟你打完了通關。”
“那倒也是。”張明意站起來,活動活動保持了一下午快僵硬的身體,“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張明意起身就要走,何序叫住他:”把衣服穿上。”手裡拿着他一進門就丢在沙發上的襖。
“把這給忘了。”張明意又從門口折返回來,嘴裡一邊嘟囔一邊脫下何序的外套,順手丢在他床上,從床尾撿起他的套頭衛衣套上去。
張明意擡起胳膊往頭上套,一不注意露出大面積的腰腹處的皮膚,很緊實,沒有任何贅肉。
套上衛衣,接過何序手裡的襖穿上,把抓在手裡的手機揣進去,開門下樓:“序哥,我明天再來。”
沒等何序說話,張明意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
“怎麼樣,小序心情還好吧。”見張明意滿臉春風回來,張老頭關心地問了一句。
“還行。”張明意有點心虛,何序心情好不好他不知道,但他心情挺好,就是那群倒黴僵屍估計心情會很爛。
“那就好,你是他弟弟,這時候就該多陪陪他,你一天天的窩在家裡有什麼意思,多去你序哥那玩玩看看,也受受人家的熏陶影響,别整天想着你那些沒什麼用、光能瞎眼的電腦遊戲。”張老頭用剛摘下來的老花鏡眼鏡腿指着他,下了聖旨,“明天也給我早早去,别一覺睡到大中午的,不起床不刷牙。”
“知道知道,别啰嗦了。”他求之不得,不被張老頭熊,正大光明打遊戲沒人管,就是現在張老頭讓他在何序房間打地鋪,他張明意也能立刻上樓收拾鋪蓋麻溜滾蛋。
第二天上午,十點,何序房間。
“欸,序哥,你這個植物大戰僵屍怎麼放在桌面上了?”張明意眼尖,一打開電腦就發現不對。
“每次都得進d盤,麻煩。”何序淡淡道,遞到張明意手邊一聽可樂。
“你不是不愛喝這些東西嗎?”張明意拉開易拉罐,深棕色的氣泡咕嘟咕嘟就往外冒,張明意趕緊用嘴接住才沒釀成慘禍。
“我媽買的,快過年了。”何序面無表情地挨着張明意坐在床邊。
“哦。”張明意把可樂放回桌面,“今天打生存模式?”
“随便。”何序不冷不淡。
床單幹淨整潔,他手邊空無一物。
看他一絲不苟,張明意存了心逗他,壞笑道:“今天不看你的言情小說了嗎?不喜歡了?”
“今天看你。”何序微微側目,正對上張明意促狹的笑。
“看你玩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