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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家庭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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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達更不想黃靜怡知曉自已的病情,生怕她擔心。但他病重的消息時,仿佛一顆重磅炸彈,瞬間在這個原本甯靜的家庭裡掀起驚濤駭浪。

消息如漣漪般傳開,家中的氣氛旋即變得壓抑而沉重,好似被一層濃稠得化不開的陰霾所籠罩,揮之不去。

夜幕沉沉,趙達家那間逼仄狹小的客廳裡,昏黃黯淡的燈光毫無生氣地灑在衆人臉上。趙達的父親,這個平日裡堅毅剛強、如山般可靠的男人,此時卻像霜打的茄子,整個人都蔫了下來。

他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深深地吸了一口手中的煙,那煙霧在他面前缭繞升騰,恰似他此刻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許久,他緩緩吐出煙圈,而後用力地将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帶着莊稼人特有的質樸與執拗,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管咋樣,哪怕把家裡的鍋碗瓢盆都賣咯,咱也得給達兒把病治好!這娃是咱家的希望,說啥也不能放棄。”

趙達的母親坐在一旁,早已泣不成聲,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不停地從她那飽經滄桑、爬滿皺紋的臉上滾落。她用粗糙幹裂、滿是老繭的雙手緊緊地捂住嘴巴,試圖壓抑住内心排山倒海的悲痛,可那嗚咽聲還是不受控制地時不時傳出來,揪扯着在場每個人的心。

聽到丈夫的話,她隻是拼命地點頭,喉嚨像被堵住了一般,抽噎着說:“對,對……咱砸鍋賣鐵……也得救咱娃……”

這時,趙達的叔叔重重地歎了口氣,率先打破沉默,他為人一向實在,說話也直來直去:“話是這麼說,可這治病的錢,從哪兒來呢?五六十萬呐,這簡直就是個天文數字。咱這普普通通的莊稼人家,上哪兒湊這麼多錢去?”他的話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利刃,直直地戳中了大家心中最柔軟、最疼痛的地方,房間裡的氣氛愈發壓抑,仿佛空氣都變得黏稠起來。

趙達的姑姑也跟着附和道:“是啊,咱們能借的都借了,能賣的也都賣了,可這還差得遠呢。這可咋整啊?”說着,她也忍不住擡手抹起了眼淚,淚水在昏黃燈光下閃爍着無奈與悲傷。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讨論了許久,卻始終如在迷霧中徘徊,沒能想出一個切實可行的辦法。大家的臉上都寫滿了無奈與疲憊,仿佛被命運的巨手狠狠地攥住,無法掙脫。

趙達病重的消息很快像風一樣傳到鄉裡,人們聽聞後,無不紛紛為他及他們家感到惋惜。黃靜怡得知消息後,心急如焚,馬不停蹄地趕到趙達家。她性格向來果敢堅毅,眼神中透着堅定與決絕,恰似寒夜中燃燒的火把,斬釘截鐵地說道:“叔叔阿姨,我跟趙達是一條心的,他的病我肯定不會不管。我去借錢,去打工,再苦再累我都不怕,一定要把趙達的病治好!”

夕陽的餘晖溫柔地給小鎮披上了一層暖橙色的紗衣,微風輕輕拂過,路邊的野花在風中搖曳生姿,似在低語着生活的瑣碎與美好。然而,這一切美景都無法吸引黃靜怡的目光,她從趙達家出來,腳步急促而堅定,心中隻有一個熾熱而執着的念頭:一定要幫趙達度過這次難關。

她的身影在街道上匆匆掠過,兩旁店鋪的招牌在風中微微晃動,發出細微的聲響,卻絲毫沒能引起她的注意。此刻,她的腦海中滿是趙達那因病情而憔悴不堪的面容。

趙達被查出病情後,治療費用如同沉重的巨石,壓得他和整個家庭喘不過氣來。黃靜怡深知自己力量微薄,但她決心盡己所能,為心愛的人分擔這份痛苦,哪怕隻是杯水車薪,她也絕不放棄。

很快,黃靜怡來到了自家門口。老舊的木門半掩着,散發出歲月的氣息。她推開門,屋内光線有些昏暗,大嫂正坐在桌前,就着昏黃的燈光仔細整理舊衣服。聽到門響,大嫂擡起頭,看到黃靜怡神色匆匆,不禁露出疑惑的神情。 “大嫂,” 黃靜怡快步走到大嫂身邊,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仿佛在和時間賽跑,“我想跟你借六百塊錢。”

大嫂放下手中的活計,眉頭微微皺起,眼中滿是關切,她向來心直口快,問道:“小靜,你要這麼多錢幹啥?家裡出啥事了?”

黃靜怡咬了咬嘴唇,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将趙達生病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大嫂。大嫂聽完,沉默片刻,臉上露出擔憂的神色,那神色裡既有對趙達病情的揪心,也有對家庭經濟狀況的無奈。

她歎了口氣,說道:“小靜啊,咱家啥情況你也知道,這六百塊錢可不是個小數目。但趙達這孩子平時為人實在,如今遭了這難,咱也不能見死不救。” 說着,大嫂已起身,走到櫃子前,輕輕打開鎖,從裡面拿出一個布包。

她小心翼翼地解開布包,手指微微顫抖着數出六百元錢,遞給黃靜怡,叮囑道:“小靜,這錢你拿去,能幫上趙達一點是一點。要是不夠,再想辦法,咱一家人總能挺過去的。”

黃靜怡接過錢,眼中閃爍着淚花,那淚花裡滿是感激與感動,她哽咽着說道:“大嫂,謝謝你,我一定會盡快還你的。” 離開家後,黃靜怡馬不停蹄地朝着趙達的學校趕去。太陽已經漸漸西沉,天邊的晚霞愈發濃烈,宛如一幅絢麗的畫卷鋪展在天空。

但黃靜怡無心欣賞這美景,她的腳步愈發匆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發絲被汗水浸濕,一縷縷貼在臉頰上。趕到學校時,夜幕已經降臨,校園裡一片寂靜,隻有幾盞路燈散發着昏黃的光,宛如夜的守護者。黃靜怡向同學打聽後,找到了趙達的宿舍。

宿舍門虛掩着,她輕輕推開,看到趙達正坐在床邊,一臉疲憊,手中還拿着一本翻開的書,但眼神卻有些空洞,仿佛思緒飄向了遠方。聽到門響,趙達擡起頭,看到黃靜怡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随後迅速轉為驚喜,那驚喜如同黑暗中突然亮起的火花。

“靜怡,你咋來了?” 他站起身,迎了上去,動作中帶着一絲急切與期待。黃靜怡走上前,緊緊抱住趙達,淚水奪眶而出,帶着嗔怪與心疼痛哭道:“你個呆子,都病成這樣了還瞞着我,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啊……嗚……嗚……嗚。”

趙達忙安慰道:“是我不好,我這病挺複雜的,就怕你跟着操心。” “你知道我聽說後有多擔心你嗎?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兒了。”黃靜怡哭着說道,聲音中滿是心疼與委屈。

過了好一陣子,黃靜怡才逐漸平靜下來,她忙将手中的錢遞給趙達,說道:“趙達,我這有六百塊錢,你先拿去應急。” 趙達看着那疊錢,又看看黃靜怡,心中一陣感動,眼眶微微泛紅,那泛紅的眼眶裡滿是對黃靜怡的感激與愛意。

“靜怡,這哪行啊,你們家也不寬裕,這錢可不是個小數目。” 他推辭着,不肯伸手去接,心中滿是對黃靜怡家庭的體諒。黃靜怡将錢塞到趙達手中,堅定地說:“趙達,别磨叽了。咱們一起想辦法,肯定能渡過這個難關。你的病不能再拖了,這錢雖說不多,好歹能解燃眉之急。”

趙達緊緊握着那六百塊錢,仿佛握住了整個世界的溫暖,那溫暖順着指尖流淌到心底。他一把将黃靜怡擁入懷中,聲音略帶哽咽地說:“靜怡,謝謝你,你對我真好。等我病好了,我一定好好報答你和你們家人。” 黃靜怡靠在趙達懷裡,輕輕拍着他的後背,安慰道:“别瞎說了,咱們是一家人,相互照應是應該的。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病,一定要積極配合治療,早點好起來。”

在昏黃的燈光下,兩人緊緊相擁,彼此的心跳聲交織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愛的樂章。這份來自黃靜怡的愛與支持,如同黑夜裡的一束光,照亮了趙達黯淡的世界,給予他重新面對病魔的勇氣和力量。而黃靜怡,也在這一刻更加堅定了與趙達共渡難關的決心,無論未來的路多麼崎岖,她都将不離不棄,陪伴在趙達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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