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斓趕緊解釋:“我本來就是凡人啊,我……”
可不待她說完,張雲澗的身影已消失不見,徒留她一人在水霧中。
哦……看來情緒變化不關她的事。
那就行。
火堆已經滅了,門被破開後,風雨入侵了這裡,擠走了所剩不多的熱量。
又開始冷了。
水霧外傳來一聲男人冷笑:“小畜生,你果然沒死!”
随即接上一聲女人的關心:“張師弟,幸好你沒事,不然我們不知該怎麼跟宗門交代了。”
然後又是另一個男人說:“張雲澗,你既然從那水餮獸手下逃得性命,為何不與我們聯系?要一個人躲到這破廟來?”
黎星斓将腦袋探出水霧看了一眼,但還是看不清這三個人的長相。
這三個人說完話,她卻始終沒有聽見張雲澗的聲音,也沒有看見他在哪。
“人呢?”
有人跟她發出了一樣的疑問。
是啊,人呢?
不過以黎星斓對張雲澗的了解,他應該不會丢下她自己跑路的。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會跑路。
丢不丢下她倒不是重點。
像是為了回答她的疑惑,一道危險的氣息迅速從廟門外逼近,三人一驚,立即閃身入廟。
原先他們三人站的門口的位置,張雲澗出現在了那裡。
少年神色平靜,無悲無喜,不緊不慢地将損壞的廟門重新關上了。
然後他才轉過身,望着三人輕輕一笑。
“再見到你們,我很高興,但我覺得你們不太懂禮貌。”
伴随他說話聲音,黎星斓周遭的水霧也散了。
相比于張雲澗,她離那三個修仙者的距離更近。
于是幾人下意識朝她看了過來。
這晦暗夜色,對擁有神識的修仙者來說或許如同白晝一樣,但黎星斓卻是根本看不清這幾個人是什麼表情。
她很自然地想起身往後退,沒想到坐久了腿麻,一時沒起來。
于是她幹脆坐着說:“誠然,如各位所見,我隻是個凡人,對大家沒有威脅,所以請大家不要誤傷。”
“這裡竟然還有個人。”那女修似乎訝異,擡手一揮,整座廟裡所有的油燈全被點燃了,“不過怎麼同張師弟混在一起?”
得益于此,黎星斓看清了他們三人的長相。
兩個男修分别穿着藍衣與紫衣,長相普通,頭發倒是一樣,都束在頭頂,形成一個高馬尾。
而那女修則穿着明黃色衣裙,相貌清麗,長發挽了髻,并入一根白玉簪。
藍衣男修道:“是個凡人,方才神識探測時,隻知有個人,怕是他的幫手,所以先出手一試。”
黎星斓一聽這話便明白,她臉上的口子十有八九就是這位仁兄的傑作了。
她很敏銳,一瞬間感覺到了那利刃中的殺意,但她還活着,并且隻有一道輕傷,大概率是張雲澗出手了。
如果不是張雲澗,她現在已經涼了。
她對這人沒有好感。
險些連求饒的機會都沒給她。
紫衣男修多看了她幾眼,笑起來:“凡人少女有這般驚人美貌,真是難得,待此間事畢,我先測一測她的靈根。”
藍衣男修問:“李師兄,你還想将她帶回宗門不成?若是沒有靈根呢?”
“若沒有靈根,便當靈寵養着,凡人的美貌沒幾年。”
黎星斓當作沒聽到,但她感覺到張雲澗笑吟吟地看了過來。
“你不同他們說些什麼嗎?”
黎星斓發麻的腿緩解了許多,便站起來往後退,快要退到佛像後頭去了。
“我應該說些什麼嗎?”
張雲澗笑容懶懶的:“我不知道你應該說什麼,我隻知道,你現在不說,他們就沒機會聽見了。”
黎星斓便很識時務地指着那紫衣男說:“你,死。”
然後又指着藍衣男:“你,也死。”
竟被一個區區凡人指着鼻子罵了,紫衣男惱羞成怒,擡手便是一道風箭襲來。
不過風箭剛射出去,便沒入忽然出現的水霧中消失了,如同泥牛入海。
如此輕松地擋了他的術法,紫衣男不由一驚,看向張雲澗,想到什麼。
“你修為突破了!”
剩下兩人也臉色一變。
才幾日時間,看張雲澗如今模樣,即便從水餮獸手下逃過一劫,也該重傷未愈才對,如何短時間内突破了境界?!
三人悄悄對視了一眼,臉色皆凝重起來。
女修試探道:“張師弟,你是如何從水餮獸面前逃走的?是有人相助嗎?”
張雲澗認真答道:“沒有,隻有我一個人。”
藍衣男問:“那水餮獸呢?還在蘭舟山?”
若是還在的話,想必也受了傷,他們及時趕過去,或許有機會斬殺。
水餮獸的妖丹是珍稀的煉丹材料,無論私下拿去賣了或是上交宗門換獎勵,所得都很豐厚。
“水餮獸當然被我殺了呀。”張雲澗揚起笑。
“怎麼可能?!”
“區區三級低階妖獸而已嘛。”
紫衣男眼神熱起來:“這麼說,妖丹也在你身上了?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藍衣男點頭:“你若是乖乖交出妖丹,或許我們念在同門之情,可以饒你一命。”
女修也道:“張師弟,你放心,隻要你交出妖丹,并且承諾我們絕不會将發生的事上報宗門,我們就放你一馬。”
張雲澗笑容有些純真:“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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