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說的,你是被熊抓了,當是隔壁的花貓啊?好生休息,旁的别費心。”
韓旸被蘭夕的話逗樂了,笑了兩聲又扯着傷口,便不敢再動彈。他當然知道自己需要照顧,可過去他身體不适,全都是自己扛。
什麼時候他還能有這樣的待遇,生了病還有專人照料。
這麼一想,韓旸覺得,生病還不錯。
他這想法要是讓蘭夕知道了,準保又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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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韓父聽說韓旸受傷,也匆匆趕回。
對這個侄子,韓父未見得有多少感情,但當年受他父母之托,拿了人家好處,如果随便棄之不顧,是要遭旁人白眼的。
韓父要面子,不想被人戳脊梁骨,所以該做的事他會做。
推開院門,蘭夕正在潑頭天給韓旸擦下來的血水。韓碩拄着拐在一旁掩鼻皺眉。
“你也真忍得了。”韓碩斜着眼睛看蘭夕。
蘭夕冷冷一笑:“那不然呢,大伯哥你來?”
韓父咳嗽一聲,蘭夕和韓碩同時轉過身,韓父指了下西屋,直接進去看韓旸。
不多時,韓父出來,擡頭看了眼蘭夕,頓了下才說:“好生照顧韓旸。”
這反應,讓一旁的韓碩一愣。他原本以為韓父會反對蘭夕和韓旸走這麼近呢。誰想到一進一出,韓父竟然站到那一邊了。
“爹!”韓碩喊了聲。
韓父瞪他:“你把你自己顧好就行了!”
蘭夕去吃飯時,韓笛偷偷跑過來告訴他,那會兒韓父去西屋,韓旸跟他說有張熊皮放在山腳陳家,讓韓父拿去賣了,錢歸韓父。
“哦……”蘭夕應了聲,意外又不意外的樣子。
韓旸病了,韓亞竟然好了點,他站起來,讓韓碩扶着他,走一步歇三下地去西屋瞧了眼韓旸。
他們到門口時,蘭夕正拿着勺子,一點點喂韓旸喝藥。
當即,韓亞就黑了臉。可他不能發作,人倆開着門,清清白白誰也不背着,他沒有責難的理由。
“喲,看咱家,真是和睦呢。”韓碩陰陽怪氣道,“嫂子對小叔,可真是上心。”
蘭夕像是看透了韓碩這人,沒回頭,直接回嘴:“大伯哥,那你也來搭把手,那叫兄友弟恭。”
聽出蘭夕的不悅,韓亞趕忙用胳膊肘捅了捅韓碩。韓碩忘記蘭夕可是讀過書的主,真厲害起來,他這嘴皮子可不一定能赢得過。
“二哥,這屋裡味道重,不适合你入内,有什麼事情,我替你傳。”蘭夕站起來,走到門邊。
蘭夕束着發,袖子挽起,有着韓亞沒見過的幹練模樣。與其說是來探望韓旸,其實韓亞更想來看蘭夕。
雖然這幾日蘭夕也一樣會去照看他,但到底不比在韓旸這裡的時間。
韓亞瞧着蘭夕,看到他額前的薄汗,張張嘴巴,半天沒出聲。就在蘭夕想讓他們離開時,虛弱的韓旸冷不丁開了口。
“我又不是猴,看什麼看。”
明晃晃的逐客令,攆走了韓亞和韓碩,蘭夕實在沒忍住,笑出了聲。韓旸也跟着輕笑,又怕震着傷口,便收了聲。
“你這幾日,愈發頑劣了。”蘭夕歪着頭看韓旸。
韓旸扭過頭,望向蘭夕。白日光亮,他看得清蘭夕的表情,也看得見蘭夕晶亮的雙眼。
片刻後,韓旸收回目光,哼哼幾聲,裝作疲累,再次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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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熱之後,韓旸的狀态一天天好了起來。等他能坐起來,偶爾走幾步時,他便不讓蘭夕再來照顧。
不管蘭夕怎麼勸,韓旸也不松口。最後是賈德如來拉走了蘭夕,說都把他累瘦了,快去歇。
讓蘭夕衣不解帶地照看了這麼幾日,韓旸心裡很是過意不去。他叫來了韓笛,問小姑娘該怎麼報償蘭夕。
“多買幾本話本!嫂嫂喜歡看。”韓笛倏地睜大了眼睛。
韓旸屈起手指,敲了下韓笛的腦門,笑道:“我看是你想看吧。”
被戳破心事的韓笛眨巴着眼睛,推着床邊邊想邊說:“給嫂嫂買點蜜餞吃吧,我之前聽他說過,他喜歡吃呢。”
“好。”韓旸很快便應道。
他想啊,蘭夕受了這麼多苦,是該多吃些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