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站在家裡了,韓旸怎可能就這麼放棄,他了解蘭夕,知道他此刻不會出聲的,便推了門進去。
門沒鎖,韓旸便知道蘭夕,沒有真生氣。
進屋之後,韓旸環顧四周。家裡的陳設和他去年離開時一樣,他每天都在念着的人,端坐在軟榻邊,正定定地看着他。
“夕兒。”韓旸再受不住,大步跨到軟榻邊。
蘭夕隻是聽到這個聲音,眼淚便控制不住地往下掉。韓旸跪在地上,摟住蘭夕的腰,臉緊緊貼在蘭夕胸口。
“夕兒,我的夕兒……”韓旸深深吸氣,讓蘭夕的味道充盈在鼻間。
蘭夕推了推他的肩膀,臉偏向一邊:“你都有孩子了,去别的家吧。”
韓旸擡起頭,抓住蘭夕的手,放在自己的側臉,仔仔細細地看着蘭夕,而後笑了起來。
這笑帶了點傻氣,笑聲傳到蘭夕的耳朵裡,帶着他的心跟着顫。
今晚的韓旸似乎極有耐心,不急于問出個結果,隻想好好看看眼前的蘭夕。
“夕兒,我很想你,你想我嗎?”韓旸摸了摸蘭夕的臉,手指一片濕潤,“别哭,夕兒,我錯了,夕兒。”
蘭夕哽咽着:“你錯哪兒了?”
其實韓旸也不知道自己做了點啥讓蘭夕生氣,但今日,沒錯也要硬認。他摟住蘭夕,開口道:“我離開夕兒太久了,讓夕兒太想我。夕兒想我想得晚上都沒吃飯,我錯大了。”
蘭夕破功,笑了出來。他按住韓旸的後頸,用力搓了搓,輕聲說:“今日熱,我沒什麼胃口,晚上喝了薄荷粥。”
“那就好,吃了就好。”韓旸直起身體,微微擡頭便可觸到蘭夕的唇。
“夕兒,想我嗎?”韓旸又問了一遍。
蘭夕再受不住,俯身抱住韓旸,聲音斷斷續續:“想,我好想你……”
“勝利了,我不走了。”韓旸擁着蘭夕躺下,在月光下仔仔細細地看着蘭夕。
韓旸下巴上有小胡茬,紮的蘭夕有點癢又有點疼。思念了一年多的人就在眼前,但他們沒着急進入下一步,此刻隻想好好看着對方。
面對面了,心跳卻一直沒有減速。韓旸開了口,說着這一年的種種。
原來韓旸在軍中遇見了那時他和蘭夕救助的廖将軍,故人相遇如知己,韓旸便跟着廖将軍征戰。
廖将軍賞識他,韓旸又是踏實聰明的,這一年,可沒少建軍功。
“過幾日我要去領賞銀,廖将軍還說要來看看你。”韓旸微笑着說,“那個孩子,是廖将軍的侄子,他父親有事還未歸,先讓我領回來了。”
蘭夕“哦”了一聲,眼睛四處亂飄,就是不看韓旸。韓旸捏着他的下巴,湊上去用力吻了他一陣,待他雙頰發紅,雙唇腫起來時才停下。
“軍中一做白菜豆腐,我便知道,夕兒的豆腐送到了前線。”韓旸看着蘭夕的眼睛,“可是隻能吃一碗,我不能離夕兒更近一點了。”
原來,韓旸都能吃到,蘭夕的眼睛紅了,他擡起手摟住韓旸的脖子,喃喃地喊:“旸哥,旸哥……”
“再不走了,以後隻陪你。”韓旸橫抱起蘭夕,把他放在卧床上。
韓旸不在的日子裡,蘭夕仍然隻睡自己那側。脫了衣服上了床,韓旸發現他以往睡的那半邊床上,放着件衣服。
不是蘭夕的衣服,是他自己的。
“這是什麼?”韓旸擁着蘭夕,打趣地問道。
被戳破的蘭夕難為情地偏開頭,咬着嘴唇不說話。韓旸把他的裡衣脫掉,粗糙的手掌滑過肌膚,再停不下來。
“是什麼啊,夕兒?”韓旸咬着蘭夕的耳垂,手探到蘭夕腰後。
一年多沒做,被韓旸一碰,蘭夕渾身忍不住發顫。他揪住韓旸的頭發,斷斷續續地應:“衣裳,你的衣裳。”
“為什麼要我的衣裳啊?”韓旸吻在蘭夕的心口。
蘭夕吸着氣:“抱着它,抱着它就是抱着你……夫君……啊!”
韓旸握着蘭夕的腰,猛地低下頭去。蘭夕按着他的後腦,嘴裡一會兒喊“旸哥”,一會兒是“夫君”,終是語不成聲。
擡起手,韓旸把他那件衣服拂到地上。他抓住蘭夕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哄道:“夕兒,夫君在這兒,不要衣裳,要我。”
蘭夕的意識已經迷離,他大口喘着氣隻想和韓旸緊緊相連。他用力點着頭,格外乖:“要你,夕兒隻要你。”
再沒有時間說别的,韓旸緊緊抱着蘭夕。他也一樣閉上了眼睛,嘴上還哄着蘭夕,讓他放松。
這晚韓旸頗有點不留力氣的意思,有多少勁都要使在蘭夕身上。蘭夕覺得自己像塊豆腐,在韓旸手裡被翻過來再翻過去。在韓旸看來,蘭夕确實像豆腐,皮膚依然這麼滑嫩,讓他愛不釋手。
“夕兒……”
“夫君。”盡管神志不清,可韓旸每喊一聲,蘭夕都會應一句。
“叫出來吧,夕兒。”韓旸在他耳邊哄着,“我想聽你的聲音。”
于是蘭夕忘記了院子裡還住着其他人,再不壓抑自己的叫聲。那或高或低的呻-吟,都印證着今晚的二人共登極樂。空了太久,越來越重的欲望,不是一次兩次可以補回來的。
到了後面,韓旸趁着蘭夕犯迷糊,非要問他抱着自己的衣裳時,都會做這麼。
“會自己弄嗎?”韓旸吻着蘭夕的眼皮,“怎麼弄的,讓夫君看看。”
看着韓旸期待的眼神,蘭夕做了一件他清醒時絕對不會做的事。他撐着身體起來,把韓旸的衣服團成團,墊在了腰下。
“這樣,好像你抱着我。”蘭夕閉上了眼睛,似乎比剛才還迷醉,“夫君,夫君……”
明明蘭夕什麼都沒做,韓旸心中卻醋意翻滾,他抽掉蘭夕腰下的衣服,擡高蘭夕的腰,再次拉着人,墜入幻境。
大床被他倆弄得亂七八糟,韓旸披了件外衣,用幹淨的薄被裹着蘭夕。他把蘭夕放在軟榻上,重新換了新的床單。
如果不是蘭夕實在撐不住,韓旸覺得自己依舊不會停下。這才哪兒到哪兒,遠遠不夠。
睡着之前,蘭夕迷迷糊糊地想,這一年多,韓旸壯了,更有力了,這以後,他可怎麼吃得消啊。
*
一宿沒睡的韓旸穿戴整齊後,打水洗衣,又生火做了全家的飯。
韓笛起床後驚訝地看着韓旸:“天呀,嫂嫂說你一個人當五個人用,這是真的呀!”
韓旸給兩隻大狗喂了飯,手指放在嘴邊,壓着聲音說:“你嫂子還在睡,小點聲。”
“哦哦,那把飯給嫂子留着?”韓笛問道。
韓旸想了想:“都吃了吧,等他醒了,我再給他做新的。不過估計,這一上午他是起不來了。”
韓笛瞟了眼韓旸頸間的紅痕,抿唇笑着。韓旸不在意地抓了下衣領:“你嫂子抓的。”
“哦!我不想知道。”韓笛捂住耳朵。
果然,如韓旸所說,蘭夕一覺睡到了下午,他醒過來便覺得嗓子幹澀,一開口更是沙啞得不行。
昨晚把他折騰慘了的人,正靠在床邊閉目養神,看他起來,立刻睜開了眼睛。
“夕兒。”韓旸低頭親了親他的額頭。
蘭夕眨眨眼睛,傻乎乎地問了句:“旸哥,真是你啊。”
韓旸笑了,給蘭夕喂了水之後,拉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溫熱的觸感讓蘭夕确認,韓旸是真回來了。
“是你啊。”
“是我。”
燕兒飛,人兒歸。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