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他是個模型師,那就可信多了。”
正思考着,忽然遠方的高處閃過一抹湛藍。
來不及反應,轉瞬間攻擊近在咫尺,反射神經已經意識到了,但是機體跟不上,熱破連光學鏡都來不及眨動,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指尖融進周圍的數據裡。
被發現了,好吧,大概從一開始就被發現了,隻是自己進入了對方的攻擊範圍。
即将迎來終結,但為什麼會如此缺乏緊張感呢?
站在那座至高之門前,好像什麼都不重要了似的,這也是數據化的感受嗎,那好像還挺……
“别擋路。”
聽見了一個聲音。
熱破瞬間被拽回現實,千鈞一發之際,他用盡全力側過身,與那道攻擊擦身而過——
“轟!!!”
從身側略過的猩紅的熱能武器幾乎讓他外甲融化一層,直直打向那座暴露位置的至高之門。
雖然被擋了下來,但那數據層在愈合前同樣被燒穿了一個洞。
這攻擊居然有效果?
這是熱破的第一個想法,然後他轉頭看向發起攻擊的人,那個銀色塗裝的暴君。
“卧槽,威震天!?”
他脫口而出。
明明差點就連同敵人一起被洞穿,但熱破有一瞬間覺得這個霸天虎首領很酷——當然他立馬就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分外無語。
“所以你把我當誘餌,為了引出他的位置?”熱破一臉複雜,“認真的?”
他倒也沒有真的想要得到回答,因為心裡清楚已經來不及了。
來自指間的數據化侵蝕了機體的防禦層,在轉瞬間将他的實體從星球上抹除。
——
爆炸聲震懾了這顆靜止已久的星球。
威震天一邊攻擊一邊往前走着。
毫不隐藏自己的存在,驚人的氣勢正在不斷朝着自己認定的敵人逼近。
“有意義嗎?”海格特問。
回答他的是接踵而至的飽和式攻擊。
“還是說你習慣以全力攻擊為前提?”機器修複了數據層,問道,“在創造之前破壞,這确實是你最擅長的領域。但作為塞伯坦人的秘密武器和殺手锏,你不覺得自己出現得太早了點?”
差不多也要習慣了。
在自己解析出攻擊能量的具體構成後,它就會對數據化無效。
而對此,霸天虎的暴君隻是面無表情地繼續行進。
“早就聽說你進化到了這個地步,”他不緊不慢地說着,“實際見到,缺陷比想象的還要多。”
“缺陷?”海格特顯得有些驚訝,“真的嗎?”
他的态度顯然不是因為受到冒犯,正相反,就像是為這個詞感到高興似的。
這台機器,在渴望擁有缺陷。
威震天發出一聲冷笑,緊接着,似乎是判斷距離已經夠近,他突然随手扔下加強過的融合炮,拿出了另外一把武器。
對準至高之門的中心,開了一/槍。
和剛才的狂轟濫炸相比,幾乎是非常普通的攻擊。
“!!”
然而。
這次,數據層沒有愈合。
至高之門的一側,被打出細微的破損。
“果然,”緊緊盯着那破損處冒出的黑煙,威震天說道,“能影響數據的隻有數據。”
海格特沒有說話。
他隻是在開戰後第一次,以類似塞伯坦人的機體形态出現在了威震天面前。
“你……拿着的那東西。”
他的光學鏡死死盯着威震天的手,漆黑深邃的情感在其中翻滾。
“那把武器,你從哪裡拿到的?”
雖然型号大小上有所差别,但那是當年——兩百萬年前,一個科學家為了阻止他對鎮天威的全方位進攻時,變形而成的武器。
因為機體連接着至高之門的系統,于是攻擊通過時産生的熱度,結結實實地傳到海格特的機體上。
和當年的數據太相似了。
異常的回憶造成異常狀态,這就是他沒能完全防禦的理由。
“你就不擔心我不用數據化,而是直接殺了你?”
“你殺不了我,也沒有殺人的意念。我沒興趣再回答這些問題,而你,隻不過是攔在我獲得塞伯坦前的又一個阻礙。”
威震天說着,再次舉起武器。
“現在,把我的情報官還來。”
——
————
“知道嗎?你跟你的老師還真像。”
早些時候,在前往塞伯坦的路上,阿爾茜忽然對正在改造武器的震蕩波開了口。
用一種下一秒可能殺了對方,也可能不會的捉摸不透的語氣。
當時正在開船的熱破都有點擔心她把飛船毀了,但震蕩波隻是淡淡回應了一句:“很少有人這麼說,你為什麼這麼覺得?”
“你們一個把人當物品看待,一個把物品當人看待。”
“那還是不太一樣吧。”
“不,是一樣的,”阿爾茜笑着,“都是一樣的瘋子,因為是一樣的,所以我看得出來,你希望那台機器恨你對吧?知道這樣下去的後果嗎?”
震蕩波的動作,細微地停頓了一下。
“你是想提醒我?”
“當然不,我可沒有好心到對仇人的學生大發慈悲。”
阿爾茜說着,頭也不回地走向離開飛船的通道。
“總是抱着‘大不了重頭再來’的心态,對你這種人,我連動手殺掉的興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