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早春花季,數不清的櫻色被風卷起,飄飄灑灑,如雲似錦。
透過并不嚴實的屏風,千手扉間能看到。
有一雙玉白的小手伸出,接住一片從窗外飄來的櫻。
這就是父親口中,大名的姬君嗎?
年幼孩子的臉上還有帶着嬰兒肥,神情端莊地微笑着,但是千手扉間僅僅是注視着那雙與自己相似但更深邃的紅眸就明白,這樣的微笑并非大和撫子式的溫柔,而是淩駕衆人之上的高高在上與傲慢。
這位姬君有着與時下女子應有的溫馴截然相反的桀骜。
一看就不好想與啊,千手扉間想到跟着父親進入大名府的目的,隻能慶幸千手佛間确實有先見之明,除了他家裡的兄弟們都無法完成這個任務。
千手扉間如是想到。
“不要失禮扉間!”
在侍女不滿的眼神中,千手佛間小聲地斥責了一句。
貴族們是很重視禮節的,尤其是一國大名之女,不可直視是最基本的規矩。
不過,扉間這孩子素日穩重、專心忍者訓練,難得接觸到如此優秀的同齡女孩,有些失态,老父親也表示了理解。
同為忍者,千手佛間是比千手扉間更加強大經驗豐富的存在,扉間能夠看到的畫面,他自然也行。
透過大名府兩扇屏風的縫隙,一名笑容溫和的姬君端坐正中——
一身色調分明的紅粉白三色華美無匹的十二單,卻也隻能作為女孩宛如天賜的美貌的陪襯,時下貴族女郎常見的姬發也隻有她格外多出幾分靈動,那一頭柔順秀發翩垂于頰邊,純粹的黑與瑩潤的白相撞更顯得她膚如白玉,在日光之下宛如翩跹的白山茶。
雖然千手佛間覺得用美麗去形容一個八歲的孩子确實有些怪異。
千手扉間在父親嚴厲的目光中,闆起一張小臉。
他仍是那個千手族長的次子,永遠都是肅着臉,不苟言笑的千手扉間。
千手佛間滿意地收回視線,端正的跪坐于屏風前。
坐在日和身邊,一直沒有開口的美豔婦人望着跪坐正中,神情謙卑的忍者,眼中終于閃過一絲滿意。
“聞之不如見之,族長不負森之千手之名哪。”
夫人的語調柔和,刻意拖長的元音更顯婉轉之色,“此番相邀,也是為着小女日和。
我兒體弱,早春易病,幸得陛下垂憐,允其在本殿母家修養。隻是三日前,小女于元家賞春,竟有刺客闖入。
日和是有大名庇佑才撿回一條命的,雖然陛下事後下令徹查,但為人母又怎能不擔憂的?”
玉子夫人隐于幕後,不見其人,但聞聲足以感受到她的哀婉。
千手佛間也是十分上道,他并不想深究為什麼護衛公主不選擇武士而是雇傭他們這群刀口舔血,在貴族嚴重十分不體面的忍者。
“夫人愛子之心可感上天。
不過,經此一遭,姬君身邊還應多加護衛才是,在下次子名扉間,雖然年歲尚小,但已經随我鍛煉兩年。
不知扉間是否有幸能護持姬君左右?”
原諒千手佛間作為一個忍族族長實在不擅長貴族文鄒鄒的發言,上述這些話已經是他超常發揮的結果了。
玉子夫人将正方于膝蓋上的和扇置于身前小桌。
侍女立時意會道:“二少爺請跟我來。”
看着扉間被帶走,千手佛間就知道這單生意成了,說實話原本區區一個護衛工作可輪不到族長家的次子來接。
千手扉間今年九歲,已經是個有四年戰場經驗的老手了,這種輕松的工作其實更适合那些初出茅廬的小崽子來。
但架不住玉子夫人出手闊綽,所以千手佛間出于對這位大名之女的重視,還是派出了千手扉間。
當然,千手佛間還有另一重打算,他的孩子如長子柱間性子跳脫心思單純,三子、四子尚且年幼,唯有次子更像他的夫人有着遠超年齡的穩重與細膩心思。
最好扉間能争氣一些,通過玉子夫人和日和姬君影響大名對千手一族的态度。
隻要大名更多地表現出對千手一族的好感,接下來一年他們千手就不用愁沒有任務可接,族中能有更多資源養活孩子,然後就能與宇智波一族的鬥争中占據上風。
打着這個主意,千手佛間仿佛已經看到千手一族獨霸火之國的未來了,對扉間的期待更盛。
……
過盛的期望壓得千手扉間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侍女眼神中的鄙視簡直都要溢出來了。
這真是太失禮了!
早熟如千手扉間也是面色尴尬的道歉。
“扣扣”
“你就是千手族長的次子,千手扉間?”
禮節性地敲門後,女孩子好奇的聲音從門後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