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君的表情看上去好傻。”
日和被他逗樂了,“女子十四、五歲就該出嫁了,别把我當孩子看。”
她捧起茶水,抿了一口,靜看千手扉間變幻的臉色。
一點點同情憐惜,一點點忌憚慕強再加上占有和欲望,究竟能在這孩子心中發酵出怎樣的情感呢?
千手扉間瞥見日和看好戲的眼神就知道,這位任性的主君又拿自己發洩心中的惡趣味。
深沉地歎了口氣,表情很臭地吐槽。
“在您面前,也不知道誰才是孩子。”
完全被拿捏了啊,千手扉間忍不住歎氣,明明他才是年紀更大的那個。
扉間也有自己的傲慢,他總是第一個掌握忍術、第一個改進忍術、第一個發現問題,第一個解決問題。
雖然他不會沒有情商的到處展示自己遠超旁人的智慧,但就實際而言,在遇到日和之前隻有面對總能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解決問題的意外性第一的忍者——大哥千手柱間能讓扉間生出無力感。
現在,千手扉間的職業生涯迎來了第二個滑鐵盧。
白發紅眸,已能從青澀的面龐窺見日後俊秀風姿的小少年眼神無奈地看着日和,看着溫暖的日光落在櫻樹上,照在他的脖頸,像有一條金色的繩索從自己的身上延申到姬君手中。
公主牽住了惡犬。
……
“中宮陛下病了快一年了吧?最近聽說元家的大人為陛下尋得名醫,身體有所起色,甚至能夠出席日前元家夫人舉辦的宴席了。”
“嘻嘻,恐怕是再不病愈,後宮就要沒有陛下的容身之所了。”
連侍女提起久病的中宮都毫無尊敬,足以預見迩成子權力盡失後的不如意。
“宗嚴陛下寵愛玉子夫人,連宮權都要眼巴巴地送到他們母女二人手中,陛下和夫人都還如此年輕,若是玉子夫人能有個皇子,恐怕……”
侍女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咳”
伴随着這樣一聲提醒音——
方才還膽大妄為地對幾位主子評頭論足的兩個侍女花容失色,紛紛退後半步,跪倒在地行禮。
隻見連廊上,方才出聲打斷對話的白發侍女靜靜地站着一人。
“典子/裕子,拜見日和殿。”
兩名侍女的聲音顫抖,但還是強作鎮定。
即便背後嚼舌根是犯了宮中大禁,但她們可是的父祖都是正四位以上的大臣,哪怕是頗得大名寵愛的明宮内親王殿下也要忌憚三分!
至少在她們正式對上這位美名遠揚的殿下之前,侍女們都是如此确信着的。
膽子更小一些的裕子咬住唇角。
公主殿下看着分明是笑起來會眯起眼睛、唇角上揚,就連兩頰都會浮現酒窩的可愛孩子。
為什麼……會有這麼重的壓迫感?
日和将手輕輕搭在典子的頭上,“不敬皇室、妄議中宮,出身從四位左大弁家的典子桑想必對這些罪名和處罰的了解比我更加深刻吧?”
典子的父親就是負責審判案件的官員,自然知道這麼大的罪名落實在自己身上,不說作為未婚女子這輩子完了,就說她的家族,如果擔上不敬皇室的罪名,父親的仕途也就到頭了。
“不要!”
“求您饒恕我!”
日和外頭,紅眸沉沉,就連日光都全被這抹深色吸收,無法照進眼眸的深處,“你們這樣讓我很難辦啊。”
“隻是兩句話就能把你們吓成這樣嗎?”
“明明二位的父親可分别是違背了昌嚴大名生靈憐憫令的左大弁卿和賣官鬻爵,蒙蔽左大臣的參議卿。”
典子瞳孔一縮,不僅驚訝于裕子有這麼個膽大妄為的父更因為日和殿下把她二人的老底直接掀了出來。
身家性命被人捏在手心,裕子仰起頭,“請問我等能為殿下做什麼?”
典子猛地轉頭,“裕子,你……”
在典子眼中向來膽小内向的裕子竟然敢在這個時候出頭。
日和撫唇,“典子桑還沒看出來嗎?裕子一直都在配合你的行動呢!”
“就在典子桑愧疚地連續給裕子的家族送了那麼多金銀首飾作為補償的時候,裕子已經決定把最僭越的台詞分配給你親口說出了。”
“感天動地的姐妹情!”日和如是感慨道。“裕姬确實是個妙人,我開始欣賞你了。”